“啊啊啊啊啊!好热啊!!!!!”
一声凄惨而中气十足的嚎叫,开启了豆花铺子新一天的营业。
排队等候用早食的男男女女们被突如其来的震天吼吓了一哆嗦,而后便见一个蓬头乱发的身影破门而出。
铺子里,迎接他们的不是香喷喷的豆花,而是挂着厚重黑眼圈的老板娘。
温照怀见状,安抚霍青与小知先照顾生意,他与鹿鸣急忙去寻了江朗月。
......
朗月“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奔跑在胡泉的每一条街道上,引来百姓的侧目和纷纷议论。
仅一晌午,那个被余二公子奉为座上宾的锄头少年便成了胡泉镇人尽皆知的狂热奔跑者。
昨日夜里,众人想了各种法子为她驱散体内强热,皆无济于事。
此时奔跑的朗月只是想去寻那疯子给自己解药,偏偏路痴迷了方向。
“江兄。”
一双微凉的手抓住朗月的手腕,让体内的躁动稍稍减轻。
朗月回首望去,温兰玉笑语晏晏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怎得这般爱笑啊?
“我有办法。”
温照怀早早派鹿鸣找到疯子刑天,威逼利诱得知了“烈幽”的解法。
想要解药,只需鞭刑。这,也便只有疯子才会想得出。
温照怀自是不会让江朗月回去挨鞭子,“听说郊外有片虚空林,偶有误入的野马,不妨去看看?”
“昨日让马儿为我受罚丢了命,今日还再去吃马肉解燥热?不成不成,我江郎月可不是这般自私自利的人物。”
手扇轻敲对方额头,温照怀拉起朗月便走,“笨蛋,自是为你寻一匹良驹,好快快上路去赶考。”
“我热啊舅公,这会子寻什么马,赶什么考,不及到京都我怕真是要上路了......”
一声“舅公”让温照怀猝然顿住了脚步,“你喊我什么?”
“虽然很吃亏,可你不是我‘舅公’吗?看在我尊您敬您的份儿上,能不能给条活路,放开我,我要去找那刑疯子!”
体内的热气愈发蒸腾,整个人像是被架在了铁锅上,朗月似乎已经闻到了自己的肉香。
温照怀哭笑不得,初见时自己的信口胡诌,他竟当了真。
看来,只能寻个机会再解释了。
“既然如此,就听舅公的话,乖乖跟舅公去寻马,相信我,你很快就会静下来。”
“当真?”
“当真。”
......
虚空林。
“公子,人在林北。”鹿鸣低声提醒。
温照怀听罢,拉住意欲往林南直奔的朗月,“日头高照,若有马儿,它们此时定在阴处乘凉,来这边。”
“这种竹林怎会有马,它们应该在大草原上才对。你莫不是唬我吧?”
朗月一边往林中走着,一边嘟囔。
温兰玉说的解毒之法难道是逛竹林?
可她此刻并未觉得有好一些。
“离胡泉镇不远便是拉纳草原,偶有马儿会从那里游逛至此,今日我们且碰碰运气。”
“你初来胡泉,怎得知道的比我还多?”总归闲来无事,朗月有心闲聊,打发时间。
“我家公子从不做无准备之事,毕竟莽撞行事之人只会害人害己。”
鹿鸣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堵得朗月无言以对,合着这家伙在这点自己呢。
可她岂是会吃憋之人,当下回怼:“是,不仅如此,你们还是大乌灵见义勇为的好少年。友情提醒,下次若再行善举做好事,可要看看清楚哦~”
朗月如此说只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快,可在一旁的温照怀听来,却有了责备之意味。
“江兄,那日是我等失言......”
“嘘!你们看,那儿好像真有马。”
前方不远竹子较少的空地上一大两小三匹马儿,正放松地蹭着竹枝、互相理顺彼此的毛发,一派惬意模样。
待三人渐渐靠近,大马有所警觉,只见它蹭了蹭另外两匹小马,小马儿们听话地扭头快速跑出了竹林。
“咴咴。”
大马儿突然大吼一声,后蹄开始不断地刨着地面的泥土,看模样下一刻就要直冲而来。
朗月急忙抬手安抚,“好马儿,你别急,我们只是路过,路过。”
一边说着,一边向后方的温鹿二人求救。
“喂,扰了它的兴致,它已经生气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于未曾驯养过马的朗月来说,眼前的确有些难以对付。
可是良久,都未曾有人回答,她不禁疑惑着向后探去。
啐!哪里还有她的什么“舅公”温兰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爷我信你个头啊。
朗月骂完慢慢转身,一人一马无声对峙。
又只剩自己了......
这下,如温兰玉那小人所说,她不但会静下来去除燥热,人可能直接就凉了......
正惆怅着,这匹马儿似是耐性不好,不管不顾地冲着朗月狂奔而来。
......
“殿下,陆羽之就在前方不远祭奠亡父。殿下?”
鹿鸣发现,自悄悄离开江朗月,自家殿下已经是第三次失神了。
远方传来朗月的大吼大叫和野马的嘶鸣,声声清晰响亮。
温照怀握扇的手指紧紧抠着扇柄,他知自己定无法看着朗月遭难而无动于衷,所以才决定提前去见陆羽之。
可听着那人的声音,却依旧心神不宁。
犹豫再三,终是开口说道:“鹿鸣,不用跟着我了,你且去朗月那,莫让马儿危及他的性命。”
“殿下,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危,寸步不离。可不是护那小子。”
鹿鸣不情不愿。
“去。”
跟随温照怀多年,鹿鸣深知殿下的话愈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