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愈是不可违。
深叹一口气,任命般地往回走去。
......
见鹿鸣回来,朗月悄悄往后瞅了瞅,再没有旁人,不免有些失落。
冲着那冷脸负手的人喊道:“你死哪里去啦,快来救人呐,这匹马太野了,若不是有竹子挡着,小爷我早被它一蹄子踩扁了!”
然纵使这般哭嚎,也未曾让那人动容分毫,反而多了不屑与冷漠。
“鹿鸣少侠,好歹我们有一同战斗的情谊,你怎能见死不救?是,我们的相识不够愉快,可也是你们动手在先,挡了我的财路。我不计较了,你也大人有大量行不行!我可是你公子的外侄,你这般不作为,小心我告你个失职!”
朗月一边躲着野马的冲击,一边向鹿鸣口不择言、自绝生路般地求救。
“哦?”
鹿鸣眉眼一挑,手中的博物刀出了鞘。
“别!是小的错了,大人您别动怒。鹿爷鹿大哥,您到底要怎样才肯救我啊啊!啊!”
许是那野马玩够了,不再追着朗月跑,而是逮着机会便用身体去撞对方。
惨叫的功夫,人已经被撞飞到数米开外。
朗月缓缓起身,只觉天旋地转,疼痛传至五脏六腑。
果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还差得远。”
“什么......咳......什么差得远......”
“再被它撞个五六七八次,我便救你。”
“我谢谢你啊大哥......咳......”
不知是被撞坏了脑袋,还是被鹿鸣的无情嘲讽刺激到,朗月反倒来了精神。
小爷我自己的命,何必他人来救。
“臭马,你放自己过来吧,再被你撞到一次算小爷我输!”
然而说得有多豪迈,撞得便有多凄惨。
一次又一次。
终于,朗月躺在地上,心如死灰。
自己根本不是这臭马的对手,它的速度、反应着实太快了。
不过令朗月不解的是,若是常人,哪怕只是被马高速撞击一下不直接死掉也会没了半条命。可自己被撞到现在,除却撞击的疼痛,体内仿佛没有任何损伤,甚至于那磨人的燥热也渐渐消失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眼中这片天空如此高阔,耳旁响起竹叶被风吹起的窸窣声,若不是这般境地,定是个怡人的晌午。
如是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朗月迅速起身,凭借着从小到大练就的攀爬技术,轻盈地攀上一根青竹,奈何竹杆太细,人待在上面摇摇欲坠,几要将之压折。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攀着,只要撑到野马近身,寻了机会跳到马背上,事情或许便有转机。
果然,马儿虽烈却不如人明事,机会来了。
朗月果断纵身一跃,顺利来到了马背,利落地抓住鬃毛,防止摔落。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匹马的野性。
一匹自由散漫惯了的成年野马,一个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突奔狂飙的灵魂,是不可能任由他人骑在自己身上的。
朗月用自己的脑门和屁股见识到了狂野的力量。
马儿时而空地狂奔,时而竹林穿梭,明明玩儿命向前冲刺却又猛然落蹄跪地,简直堪称马中无常。
直到朗月手中不慎卸了力量,人被狠狠摔在地上,这匹暴躁的马儿才堪堪安静下来。
冷眼旁观的鹿鸣见地上的人没了动静,匆忙上前查探。
可此时,马儿似被惊到,突然暴戾起来,“嘶”一声长鸣后高高抬起了一双前蹄,眼见着下一刻就要踏在朗月身上。
鹿鸣眼疾手快,一个腾身飞到马背,解下发上的红色缎带,迅速套在了马颈上,双手大力向后一勒,马儿的动作便生生停在了半空。
脑袋似是磕到了石子上,朗月迷糊中伸手摸去,再看时血迹已染满手掌,见血即晕的她白眼一翻就要再次晕倒。
闭眼前她看到立马背上的人意气风发,有些话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马上谁家少儿郎,手握缰绳意气扬。
一人一马风啸啸,似星似箭战八方。
原来,驯马竟可以这般潇洒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