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你电话多少?”
“有什么事吗?”我说着,见他已经打开他的通讯录等待输入,乖乖报上。
“姜晚不接我电话了。你俩不是挺熟嘛。”王亦丞的表情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那张俊秀的脸上撒上了一点阳光,从枝繁叶茂中漏下来落在他身上,那时候我觉得姜晚简直理智过头,怎么狠得下心拒绝这样一个人间尤物。
存下之后,他还拨了过来,铃声只响了两秒钟。“你也喜欢看天空之城吗。”他随口一问,脸上终于有一抹浅浅的笑。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挥手走进了和西府的大门,我回头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有一点像哈尔,都是花心大萝卜。
回家之后吃中饭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开门,是姜晚。
她一进门看见我们在吃饭,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叔叔阿姨好,打扰你们吃饭了。我找莫疑有点事。”
我爸妈看见长得这么乖巧的女同学来找我向来很欢迎,他们热情地招呼姜晚,我见她不自在,加急吃完了饭,拉她去了我的卧室。
“顾云收和陈晨暮在一块。”她话音未落,我如五雷轰顶。
“什么?”陈晨暮在清州,在严叔那儿,连我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顾云收怎么可能找到她。
“我这不是早上去找他,想约他一起去咖啡馆看会书,中午一起查分嘛。结果在顾云收家门口碰见了王亦丞,他非要请我吃什么广式早茶,我吃饭的时候顾云收给我打了电话,说这两天不在家,让我别去找他了。我就问他啊,去哪了?他说找到陈晨暮了。”她说罢,满怀期待地看向我:“你知道陈晨暮在哪吗?”
“不知道。”
“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他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看得出来,姜晚又着急又有点伤心。
我看向她身后的小沙发,“坐吧。”然后把一旁书桌上的零食盘端到她面前,“考的怎么样?”
她大概已经被太多人问了,父母亲戚,班主任,一些或好或不好的同学....“还可以。”她言语间有些疲惫,这时候我的手机上来电,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忽然联想起来今天上午回来的时候,遇见王亦丞的事情。
“我,王亦丞。姜晚今天心情不好吗?电话一直不接。”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有遥远的蝉鸣声,本来放晴的天空渐渐转阴。姜晚很清楚地能够听到电话那头的王亦丞说话的声音。“有什么事?”她问他,我顺势把手机递过去给姜晚。
“怎么不接电话?”姜晚没作声,他立马又说道:“算了。晚上我去接你吃饭,你帮我看看怎么填志愿。”
“你找别人吧。我没空,再见!”姜晚挂断了电话,王亦丞也没有再打过来。
姜晚无奈舒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抬眼问我:“你们应该都能考去安北大学吧?”
“他们俩可以。我.....我也不确定。”自从没能考到全年级第一名,问及成绩都会使我觉得难堪,但是希望我尽力地掩饰这种难堪不会被人看破,不然总有一种小心眼的尴尬感。
“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安北。我妈总喜欢左右我的选择。”姜晚的忧伤溢于言表。
“去哪里都好。遇见谁都一样。”我说完,她看了我一眼,不认同,道:“当然不一样。”
“因为你没有给别人机会。遇见谁都是一样的,纵使没有顾云收也会有千千万万个乙丙丁等你选择,你选择谁就会和谁发生故事,世界上不是只有顾云收。”我更像说给我自己听。
“扯淡。”她丢下一句话,起身,探着脑袋去看我床头柜上的照片,是我和顾云收中考结束时拍的照片,照片中我们很和谐地都穿的白衬衫,我记得那天,6月份,大家拍完毕业照都散了,他忽然从人群中喊住我,跑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让摄像师给我俩单独拍了合照。
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曾经的调皮小孩如今已经高我半个头,曾经的亲密无间在成长中逐渐变质,我左肩他手指的余温是最好的证明。
“真羡慕你啊。”姜晚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我笑笑,没有说话。
她握着我俩的照片,照片里顾云收笑得像个傻子。
“我没见他笑这么开心过。”姜晚有些醋意,但是转瞬即逝,她和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发现我暗生的情意。我也庆幸。
我坐在地毯上,把空调的温度从26调到16。
“莫疑,顾云收是不是要和陈晨暮复合了?”姜晚问我。
“咱俩聊这些合适吗?”我苦笑,“陈晨暮可是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姜晚倒吸一口气,随即像一颗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我的小沙发上。“顾云收都不回我消息....莫疑,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沉默着,也同样为他和陈晨暮即将可能的复合而难过。但是比起姜晚,我的是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于是我低头沉默便是唯一的宣泄。
沉默中,听见手机铃响,接着就是姜晚着急催促我接电话:“顾云收!快接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