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甚好!甚好!”他钟爱修建营造一事,多年被母后责骂不学无术,甚至找不到同道中人。
如今宋海意一番言语倒叫他拍手称快。
见大人少见的喜眉笑脸,她也跟着欢欣鼓舞,若能为大人,为百姓干实事,她自然心中高兴。
“不过话说回来,园林建筑注重气韵生动,天地自然,讲究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利用原有地形构建风雨连廊,或是假山凉亭,又或是曲水流觞等,皆得考量动静结合,方可更胜一筹。”
她疑惑望着大人,手指在图纸上随意点了几处:“听闻大人已经吩咐人从北定运来一批矿石,大人打算如何放置?这里?还是这里?放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李舒隐轻笑,伸手拿起旁边毛笔将胡乱点江山的手打了下去,随后用毛笔在图纸上一处圈了起来:“此处如何?”
她撇撇嘴收回了手,看向大人指向的那一处,轻轻俯身仔细看了看,陷入沉思:“此处放假石还是……玉石?”
北定虽以矿石闻名,但并非是所有矿石,矿石分为金、玉、石、土四大类,而北定山仅仅以玉与石为名,所以她猜测此处若不是放假石便是玉石。
“此处巧设假山绿水,但玉石亦有用处,那园子最重要的建筑便是那庙宇,若是能够用上等玉石打造一座玉桥给园林增添几分阐幽之景象如何?”大人又指回那庙宇所在之处。
“上乘之策,极妙!”她听大人所言,脑中已然幻想出那绝妙之境,直呼妙哉,她与大人之想法不谋而合!
二人相视,心中舒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撩起头发望向窗外,窗外树木逐渐凋零,她愣了一会神,这凋零的树木让她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光,仔细回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好像一直一直在不停奔跑、不停忙碌。
为亲人,为世人,亦为大人。
“听说最近城内来了许多北定之人,尤其是来了位北定的说书先生,城中云栖茶馆可热闹了,就连第一歌姬所在的长东琴阁生意都惨淡了不少。”韩知徐不紧不慢从外进来,说着今日城中情况。
“北定之人?”李舒隐眼底泛起一丝了然,扬眉反问道。
“是啊大人,不带小宋主事去看看热闹吗?”韩知徐看了一眼宋海意,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突然冒出那么多北定人,许是大人派人前去北定购置矿石所致,北定人猜到了帝都之城修建园林所需人力。”
宋海意有些躲闪避过韩知徐打探的眼光,避免他继续说下去,会将话题引在自己身上,立马开口接了下去:“大人,下官还从未听过书,不如,不如今日……”
李舒隐将手中毛笔放好,看了一眼韩知徐:“七郎替我们看看这图纸,今日我与宋海意就暂且休息一日。”
说完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一共出去,她立马起身紧跟着大人身后出去,也不顾韩知徐在后面高喊:“休息日扣月奉,下官会记在本本上的。”
“韩知徐真的是……”她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这扣钱的家伙咬碎了。
惹得大人忍俊不禁,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我今日工钱可是因你想听说书才没的,怎么着你也应该赔给我。”
“不是吧!大人!别这样!”她知道大人这是故意逗她,因此也故意抱头痛哭,给足了情绪反应。
“行了,先欠着。”
二人进入云栖茶馆,见大人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大人一贯不喜热闹,恐与人交谈,但也为了她屈尊来这茶楼听书。
狗腿地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用衣服擦了擦,恰好小二端上一壶茶,立马挥手让小二退至一旁,自己亲自站了起来拿起茶壶为大人沏茶,随后又满脸赔笑将茶放置大人面前:“大人,喝茶呀。”
做完这一切后才再次挥手将小二叫了过来:“这茶馆可有说书先生?”
“有的,有的,这位客官是懂道儿的,待会就有从北定来的老先生在这茶馆说书,二位客官可以边喝边听,有什么吩咐直接使唤小的就可以了。”说完便退了下去。
尔后看着一位老先生步履蹒跚进了大厅正中间,缓缓坐在店家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伸手拍了拍桌子,带着北定特有的口音缓缓开口:“接着上回继续说道,就说这帝都那三立三废太子,何为三立,又何为三废?”
瞧着大人脸色波澜,她回头唤回刚刚那个小二,有些吞吞吐吐问道:“这……这北定城的说书先生都爱讲这帝都趣事?”小二不以为然摆摆手解释:“这位客官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甭管这先生讲啥,但凡皇家趣闻,咱百姓都爱听。二位客官放心听,图个乐呵。”
她回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大人,看不出大人喜怒,但仔细想想没有谁喜欢听自己八卦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大人,要不我们走吧。”
“走?我也想听听这坊间传闻如何。”大人淡定抬眸隔着一层薄薄细纱看向外面那个说书老先生,言罢于此,她只好挥手将小二支开,小二见二人开始听说书,便撩开细纱往外走去。
“且说那前太子最开始被立为太子是因为少时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先皇在几位皇子少时曾考验箭术,不过这前太子可不是在箭术上取胜的,当今天下论起箭术,那江家二郎无人能敌,连前太子也稍逊一色。话又说回来,这前太子第一次是怎么被立的呢?”
宋海意听着这话,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另一个计谋顺势而生。
老先生停顿半会儿,瞧着大家面上求知若渴之色,复尔开口:“虽说这前太子箭术不敌那江家二郎,但那骑术却引得先皇赞悦,先皇曾在皇家马场下赌注,谁扒得头筹便立谁为太子。
彼时那十余岁的前太子一马当先,过关斩将,率先得到先皇赞赏,引得帝都女子暗送秋波,叫一个春风得意少年郎。先皇于百官面前,当即立那位少年郎为太子。”
宋海意听着说书先生这话,不解地回头看向大人,老先生口中那个春风得意少年郎是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工部尚书大人吗?
“他所言,并无误。”大人见她一脸疑惑,视线也从老先生那里收了回来,平静淡然承认那段少年往事,冷静得仿佛故事中那个少年郎所喜所怒与他无关。
她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