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给我打的弓。”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漂亮的弓,若是得空,尚香可愿为我表演一番?”我的眼里闪烁着纯真的喜爱。
见我不似其他小姐那般扭捏作态,孙尚香高兴了许多:“好啊好啊,到时候我带你看看一弦六箭!”
我故作惊讶的样子:“一弦可发六箭?!”
“哼哼,第一次听说吧!”孙尚香得意地昂着头,发辫轻扫过手上的弓。
金弓刺目,锋锐的光直逼天穹。
浑浊的水沉在少女扬起的眼眸中,溢出暗色。
董澄弯唇笑了起来:“好厉害!”
她向来八面玲珑,擅长讨得他人欢心,就算是桀骜难驯的孙家女公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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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一早就起了,换了身衣服去给吴夫人请安。
我身边的两个婢女是吴夫人拨给我的,原本是她院子里的人,对我也很是尽心。
连日喝药让我的精神颇为不济,我进门请安的时候,吴夫人也才刚起不久,她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意外,但还是柔和了面色。
“我还以为是仲谋呢。”吴夫人朝我招了招手,“来,坐到我旁边来。”
我敛了敛袖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脸色总算好些了。”吴夫人的指尖抚摸过我的眉睫,少女生得极好,宛若摇曳在风中的白色菡萏,只要一用力,就容易从纤细的枝茎上折下。
她看上去仍是关怀小辈的和蔼长辈,殷殷切切的:“在孙家住着如何?可有什么不便?”
我乖顺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便的。”
吴夫人轻拍着我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的:“那就好,我还寻思着没有金丝蜜饯,你会苦的吃不下药。”
我面露疑惑之色:“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眼前的少女娇憨地皱了皱鼻子,叫人看不出破绽:“徽璇可不是那样娇气的人,在家吃药,也从不需要蜜饯一类的。”
吴夫人打量了她两眼,这才骤然笑开:“……是我记错了,是尚香小时候吃药需要蜜饯紧着。年纪大了,事情也记不清了。”
少女笑意如常,亲昵地靠过去撒娇:“吴夫人还年轻着呢。”
推门而入的孙权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他在门口停了两秒,才踏进来。
“仲谋。”我同他打招呼。
“母亲,怀瑾。”明明都是早起,孙权看上去一丝不苟,比草草梳洗过就来的我看上去整洁了不止一星半点。
怪难为情的。我摸了摸自己只戴了一根玉簪的发饰,红着脸坐直了身子。
“尚香也回来了吧,”吴夫人挥了挥手,“把她也叫起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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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果然豪富,给我找来了许多医学孤本,许多都是我未曾见识过的内容。
我一边学习,一边拿吕蒙当试药。
吕蒙是孙策介绍给我的。孙策好得奇快,明明骨折了,却比我这个病号先一步下了床,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也不时来看望我。
但江东事多,他也不是时时有空,所以才派了人来。
名为陪伴,实为监视。
我有身份符牒在手,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想假扮人的方法有许多,换个符牒不过是最基本的。
去处理黎家后事的人快马加鞭也需要旬日,他自然得找些方法来处理我。
至于吴夫人,她怕我是真的,又怕我是假的,哪怕后面察觉出了几分不对,也只是试探几句,对我的态度也不曾发生变化,而是由着底下的人去查。
吕蒙为人虽憨厚仗义,但也很敏锐。我不想同他过多接触,就一直借着针灸试错,意图逼他远离。
可惜他估计被孙策下了命令,只有偶尔,才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派了人去委托其他杀手阁探寻此事的秘密,就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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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之事,让我迅速和孙权亲近了起来。
自我早起问安一周后,每每都能在院子门口“撞”上正巧也要去问安的孙权,他衣冠齐整,目光常常停在我种在院子里的药草上。
第一次见到他在我院门外经过时,我就知道我的计策奏效了。
于是我和他同进同出,早上和他一道去和吴夫人问安,午时和他一道去前厅吃饭,晚间我要煮药,他会在下学之后帮我看火。
他平日课业繁多,我就蹭他的笔墨一起学习,也因此认识了他的老师,陆逊和周瑜。
我和周瑜见面互相告知名字的时候,被陆逊打趣取了个巧名。
“夫惟党人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我难得地恍惚了一下,这才看向了风光霁月的白衣公子,为陆逊失礼的话圆了一道:“周公子仅有瑜字在身,是命如美玉之人,必会光华璀璨。相比之下,怀瑾二字不过是父亲爱惜母亲之意,也意求我在这乱世明哲保身,藏光于室。”
黎怀瑾的母亲单字玉,所以父亲为她取名取字皆和玉有关,瑾、璇皆是美玉之名,她身上也多佩玉饰来彰示身份。
陆逊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这句源自屈原的楚辞,说的是他平生不得志,自然不能用在声名斐然的周中郎将身上。
然而周瑜只是看着我,神色难辨地笑了下:“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也只是礼貌回应:“周公子谬赞。”
陆逊也因这件事对我多有包容,我问他关于孙权的事,他只当我想和他好好相处,大多会告知我一二。
只有一事,我问他为何于午后授课,他思忖一会儿,让我自己去问孙权。
那就是孙权的心病了。我抿了抿唇,从陆逊手上拿回了我的课业,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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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日常还要练剑和射艺,我如若不侍弄花草,就会去他的书房看书休息。
来的次数多了,他就为我准备了一个小榻,好让我可以休息。
“仲谋,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