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知云看着他们的背影,水光潋滟的眼火气未消。
“够了,只怕你要担心担心你后面所要面对的。”
成知云不以为然:“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张一凡比自己更了解夏芝兰。
“只有一个地方。”
成知云任由身上的衣物随风摆动,微风吹起她的长发,一个弱小的身影在墓地一处,尤为瞩目。
“她这样多久了。”成知云把吹乱的头发拢在耳后,眯着眼看向那处,表情说不出咸淡。
“不开心时就会来。”张一凡的声音像风,平淡的传入耳朵里。
那道如羽毛般的倩影飘落在那,任由风吹雨打也雷打不动。
“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成知云看着依偎在墓碑旁的小身影,心没由的揪了一下,她转了个头,换了个方向。
“她的心被禁锢在这里,逃不脱,甩不掉。”
“她是不是生病了?”
张一凡没有回答成知云的问,依旧目视前方。
“你不是医生吗?帮帮她。”成知云看着张一凡,眼里有恳求。
张一凡深深叹了口气,那种无力感又涌上来:“我没办法。”
“这样下去,她会死吗?”成知云看着那个靠在那的身影,缓慢开口。
风声冲淡了自己的话语,张一凡的哑口无言。
…
当夏芝兰再次醒来,她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
桌子上杯子里的水烟雾缭绕,她就着水吃下几颗白色药片,苦涩在唇尖蔓延开来,望着窗外微亮的天空,看着手中的空药板,摇了摇头。
精神病院
“罪有应得。”
“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在这看看就好了。”
封闭的空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四面白墙环绕,隔着探视小窗,一个身影盘坐在床上。
“所以,许多多是因为精神病发作自己跳下去的。”
“是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许青青的低声呢喃,一遍又一遍含糊的说着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
“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捶打自己的这个动作已为常态,房间里没有任何危险物品。
“许青青。”成知云勾着笑,轻喊出声。
许青青接着锤头,没有反应。
“许多多”
像是慢动作播放,许青青缓慢的放下头两侧的手,抬起头迷茫的眼神四处寻找着发声源。
“许多…”
“够了!成知云。”张一凡压低声音,出声警告她。
像是定了位,许青青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头发凌乱,双目充红,以往那张鲜活的娃娃脸此刻泛着死人一般的脸色,毫无血气。
成知云看着许青青茫然似乎无法聚焦的眼睛:“许多多已经死了。”
“胡说!胡说!”许青青死死抓住小窗上的栏杆,拼命想挤出来。
挣扎无果,常年未修剪的指甲变的极为尖锐,她动作来的快,成知云下意识躲开但脸上还是被带出一道划痕。
“疯子。”白色的划痕极快的冒出血珠,成知云以不到一米的距离,环胸靠旁,看着她发疯。
吵闹声引来了护士,成知云没有捂住伤口,把那一边脸转向护士。
“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成知云恰到好处的“控诉”,小护士看着当然是马上道了歉,连忙解释。
“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看到人容易激动。”
“我是她同学,来看看她。”
“有心了,但是记得下次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和靠太近。”
成知云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护士三言两语的安抚许青青,哄骗着打下镇静剂。
…
高大的树木,向外延伸着枝桠,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外来的阳光,倔强的阳光从缝隙中挤了进来,落下一簇簇强烈的光。
“你在想什么。”两人并排走着,张一凡打破安静,问着愣神像丢了魂的成知云。
“你脸上的…”
“她凭什么。”成知云开口打断了张一凡的话。
“这里的医疗条件和设备都是落后的。”张一凡知道成知云在想什么。
两人又无声的走了一段时间,像是要打破这气氛一样:“这次回来,还走吗?”
在成知云离开的期间,张一凡一直有给成知云报夏芝兰近况。
成知云抬头,两人视线搭上,成知先错开视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小石子:“走啊。”
“她就拜托你了,张一凡。”
成知云递过来一张很精致的小名片:“这是一个比较知名的心理医生。”
张一凡接过:“我尽力。”
…
秋天未落尽的树叶,在冬天的开头一并掉落,腐败到腐烂,落叶总是要归根。
那天之后,夏芝兰请了两天假,刚走进校门就看见了张一凡,张一凡拿着一本书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在等人吗?”
张一凡收了收书,笑的要融化在暖阳中:“等你。”
夏芝兰并不是一个会接茬的人,她只笑了笑却不真切。
“好了,其实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张一凡正了正声色,认真道。
“什么事?”
“家里有人预约了一位医生,但是现在有急事,你能代替去一下吗?”
夏芝兰盯着张一凡慌张的脸,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一定要去啊。”张一凡拍了拍夏芝兰的肩。
…
桌子上的书散发着书香气,讲台上老师在喋喋不休的讲课,头上的风扇吱呀作响,那张写着严真的课桌上积了一层灰。
放学
夏芝兰照着张一凡给的地址,来到了第一市中心医院。
“您好,我有预约,是龚齐医生。”
护士手指飞快的按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