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兰的眼神无比眷恋的流连在照片上,她的拇指轻抚摸着上面的人脸,她叫夏烟,很温柔,人如其名。
八月十五月儿圆,月都圆人未圆。
时间一点点流逝,桌上准备的丰盛饭菜凉了又热,天空大亮直至落幕,有序的敲门声伴随的是饭菜都酸臭味。
“请问你是夏烟的家属吗?”门外这人身着警察制服,十分庄严肃穆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芝兰不安:“我姐姐呢?”
“夏烟同志于八月十四日晚22:00死于出行任务。”警察的话很响亮,很清楚,可夏芝兰就好像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了。
面前恭敬的递过来的是一枚功勋章和烈士书,那颗蒙了尘的戒指安静的一并躺在那里。
“对于夏烟同志的死,我们深表遗憾。”警察朝夏芝兰敬了个礼,面前的女孩失神的看着那个戒指,巨大的悲伤落下,就快要把她吞噬。
“姐姐呢?”夏芝兰把戒指捏在手心,越疼越往里压。
“未能找到遗体。”
夏芝兰觉得面前的物和人模糊且摇晃起来,她强撑的扶着墙壁,关上门。
泪水决堤,夏芝兰胸口疼的厉害。
夏芝兰猛地从床上弹起,眼睛还未恢复清明,手就往枕头底下摸,紧紧攥紧那个小物件,心里的不安和疼才与手心的疼抵消。
来电——张一凡
“掐着时间,你应该看完了吧。”
夏芝兰沉默了一会:“张一凡,我不希望我们现在的关系破灭。”
嘟一声忙音,夏芝兰的声音强硬,透着电流声传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嘟嘟”一条醒目的信息跳入成知云眼中,她转头看向窗外,鸟妈妈正给窝里的孩子喂食虫子。
“铃铃铃。”手机此刻剧烈抖动,高泽园来电。
成知云没理会,歌声又响了一遍,刚黯淡下去一秒都屏幕又凉起来,振动的手机承载着那边的怒火。
“你是不是疯了!”
“好不容易给你转学!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成知云的联系人里没有父亲这一内容,她都能想到成立功那边拿着高泽园手机怒吼的模样。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好,自己决定是吧?以后别用家里一分钱。”嘟嘟挂掉的电话,屏幕的光亮黯淡下去,桌子上的休学同意书被吹起一角。
…
“什么?!你休学了?!”成知云把手机拿的远了些。
“对。”
“高三是你人生的一个大阶段,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张一凡收起惊讶,语重心长的讲起大道理。
“从小到大,我没有过选择,我并不是什么迟来的叛逆心,只是这一次我只想自己选,再说了,这只是暂时性的。”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挂掉电话,成知云回宿舍收拾衣物。
“你真的考虑好了?”小君是成知云转到这个学校为数不多的能交流者。
小君无声的把手放在成知云衣物上,相处时间不长,关系莫名好,虽然只是小君的单方面好。
“嗯,小君,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小君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看似不引人注目却非比寻常:“为了那个女孩。”
小君的眼镜常隐匿在眼镜下,她喜欢观察人,分析人,就像此刻她静等着成知云给出答案,听上去漫不经心的问,实则呼吸都屏住了。
只有在谈及那个女孩时,成知云的眼睛才会亮晶晶的,眼尾带着的笑意,就快要落下来。
“那你猜错了。”成知很坦然,小君的眼神稍稍躲避,是被看穿的心虚。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习惯接受他人给予,接的理所应当却从不还礼。”成知云把小君手下压着的衣物抽出。
对于成知云,小君对于接近这两个字有了认知,成知云在她眼里是一个孤独的美人,充满神秘感,有吸引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君忍不住去接近她甚至讨好她。
她来时就没带多衣物,也是知道自己不会久呆吧,小君看着成知云离去的潇洒背影,摘下了那厚重的眼镜,一双澄澈的眼镜含着久违的笑意。
成知云站在老旧的铁门前,有些紧张的整理仪容,呼出一口气,轻轻的扣响门。
从第三下下手,成知云就感觉隐隐的不安,夏芝兰倒在血泊里的场面还一直深存她脑海的某个深处。
叠整齐的衣物被尽数翻乱,成知云的手在袋子里摸索,成知云扣号码的手有些颤抖。
“咋了?”张一凡声音有些哑,像是刚睡醒。
“夏芝兰这个点会在哪?”
张一凡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18:00
“在家。”
“我在她家门口,敲门无人回应,你打电话给她。”成知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不知她拿着手机的手直抖。
匆忙的嘟音,黑暗的走廊回归一片安静,一道很轻的电话铃声传来,她能确定是从屋子里传来的,她开始用脚踹门。
脆弱的老门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力道,不费吹灰之力,内里的小锁坏掉,开了一道缝。
“夏芝兰。”房里一片黑暗,老楼黯淡的光根本照不进去,成知云的手机戏剧性的进入关机倒计时。
神经质般,成知云总觉得鼻息间传来淡淡的血腥气,接着越来越浓,摸着黑她啥也看不清,焦急的向前跑,膝盖撞上桌角的一角,她疼的蹲下,一声一声喊着夏芝兰。
成知云的眼角被逼着泪水,她害怕再次的血腥场面。
“成知云?”声音从后面传来,夏芝兰衣着单薄,手里提着袋子,看起来是出门买东西去了。
“滋滋。”房里的灯亮起,忽明忽暗的随时还要灭的一样。
房间里某个角落传来电话铃声响,夏芝兰看着蹲在那里的成知云,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