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知云闭着的眼皮一点点睁开,她平静的看着身着白大褂,面带疲容的龚齐:“没有你的日子,很好。”
白炽的冷光打在龚齐乌黑的头发上,白皙的光给他周遭多添了一丝冰冷。
“我知道…”
“谢谢你告知我周围人关于我名字的事情,但是。”
成知云打断他的话,看着龚齐,话落了一半,龚齐黑沉的视线看着成知云,忍不住的窒住呼吸。
“但是,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其他的瓜葛。”
和想象的一般无二,龚齐紧了紧拳头,克制的走上前一步:“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可以,先让我治好你的病。”
电梯不合时宜的打开,龚齐抬手按上了关门键,他错过了本要去的楼层。
成知云第一次抬眼仔细看向龚齐的眼睛,眼白处像是细菌般滋生上去的红血丝乍一看有些惊人,他沉着声,还真以为只有自己可以治好她。
“龚齐,你没有这么厉害,厉害到只有你能拯救我。”
成知云是第一次用语言来打击龚齐,龚齐脸色不好看,她也不好过,眼底很快就翻涌上猩红,但还是倔强般的看着龚齐。
龚齐骇人的视线却是转移到了夏芝兰身上,她们俩,倒是越来越像了。
感受到龚齐的目光,成知云把夏芝兰往后推了推,电梯门适时的开启,成知云拉着夏芝兰朝外走去,不曾回过头去一秒。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皆为电影中一闪而过的过客,夏芝兰手上的温热,脚步轻缓,她像是看到了成知云的背影,温暖,结实。
自动玻璃门随着感应开启,成知云拉着夏芝兰的脚步停下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入耳。
冷娇容探了探头,看向身后几乎被成知云完全挡住的夏芝兰,她褪去掩饰,一双眼睛看着空洞无神,像是茫然。
冷娇容完全忘记了从开会上跑出想要问出的问题,她看了看成知云,最后视线落在夏芝兰的眼睛上,语气有些顿措:“你…芝兰,你的眼睛?”
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措辞的过界,她笑了笑想要转移话题:“你们吃饭了吗?”
“瞎了,我的眼睛瞎了。”
夏芝兰重复了一遍,她视线抓住冷娇容的脸,对着她笑了笑道,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冷娇容皱着眉,女孩精准看着自己,就像是什么都没改变一般,只是如果忽略掉那下一秒便坠落的星眸,她都以为夏芝兰没有失明。
“会好的,我认识一个医生,他是权威的眼科医生,他一定可以…”
“不用了,谢谢你。”
夏芝兰出声打断道。
两道疑惑的视线一同落在自己身上,夏芝兰安抚般拍了拍成知云的手背。
“也不太用得上了。”
这是夏芝兰给自己想的委婉措辞,她一只手捏紧衣角一边,嘴角勉强的对着两人笑了笑,那反反复复的嘴角却是再怎么也牵扯不上去,她敛下眼皮,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我们先走了,你保重。”
成知云扶着夏芝兰,对着冷娇容道了声别,往外走去。
张叔叔在外已经等候了很久,在看到两人来时匆忙上前来:“快上来吧。”
两人坐下,只剩车空调呼出冷气的轰鸣声,张叔叔透过后视镜,成知云闭着眼,像是在养神一般。
“去夏芝兰家。”
张叔叔抬眼,不确定声音是成知云发出的,透着后视镜,少女的掀开的狐狸眼晦明深暗,那些疑问也堵在口中,怎么也问不出口,他默默的调了个头,重新驶上公路。
夏芝兰家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成知云拉开车门迈着长腿就往下走。
“照顾好自己。”张叔叔的头从开了一半的窗户探出,他对着两人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的喊着。
路边狭长的路灯拉长两人的背影,一点点走远一点点交缠,一点点消失不见。
两人重新回到了家,成知云这样的行为很明显就是再一次放弃的治疗,为此夏芝兰却没再做其他行为,因为她知道,成知云已经好了。
时间过的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张一凡交给成知云的入学通知书也办理成功,在下周一,也就是明天就可以正式报到。
数不清是第几次,在这样的夜晚,夏芝兰一如既往的拉把椅子坐在窗边,什么也不做,只是那样静静的盯着窗外。
“夜深了,小心着凉。”
一件薄外套带阵清香顺势盖在夏芝兰的背上,她手拉着外套,回过头去对成知云笑了笑。
成知云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
漆黑黯淡的夜晚,没有路灯,只有天空的几颗繁星点缀,夏芝兰仰着头,头偏向一侧靠在椅子上,闲散的放松眉眼。
“你说,”
夏芝兰突然的开口,成知云视线落在她暇白的面上,银色的月光下,天空中的星河像是倒映般落在她眼底,错觉是满目星河,笑容婉婉。
“补给你的那个礼物就送你天上的星星好吗?”
夏芝兰看着成知云方向,语气听起来也不是开玩笑的意思,成知云在此刻却不知该作何,说何,所以在楞了几秒后,少女低头含笑,几根不听话的碎发落了下来,更像是要缠绕上成知云的心。
“开玩笑的。”
少女止住笑,抬起头,但嘴角还是勾着不真切的笑容对着成知云道:“明天还要去报到呢,早点睡。”
“好,你陪我,我害怕。”
笑音从嘴里说出,脸上却是不带分毫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心里是满满的不安。
“多大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最后还是跟着成知云往房里走去。
成知云看着夏芝兰起身,无所阻拦的往房里走去时,那个伸出半空中的手收了收,原来人家不需要你。
感觉到成知云的落后,夏芝兰站在门边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成知云抬脚匆匆上前,摇了摇头意识到什么似的又接着开口:“没事。”
成知云躺在床上,而夏芝兰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