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只见男人右手掐着腰,扯着后颈上的毛巾擦汗,眉目冷淡,紧绷着唇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显然,他也认出了邬霜。
“刚刚是你在敲我的门?”邬霜难以置信地问。
逢凛扯下毛巾攥在手里,一脸淡然地反问道:“怎么?”
他漫不经心地靠着门框,眼神里又多了些不耐烦,“我看着是很无聊吗?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邬霜打量着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合理怀疑——这是你的恶作剧。”
感应灯又熄了。
逢凛敲了敲门,灯光再次亮了。
过了片刻,他才慢条斯理地问了句,“怎么,邬警官的职业病又犯了?”
“还是说,这也是属于邬警官的工作范围?”他斜睨着身旁的邬霜,“我回自己家也得提前向您报备?”
接连三个问题都颇有挑衅的意味,但邬霜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儿。
她劝自己冷静:“你怎么知道我姓邬?”
他又是如何知晓她的信息的?
“上周,市医院天台。”逢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保持着上午在医院那般近的距离,邬霜能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空气中杂夹着丝惹人烦的热气。
她只得往屋里后退两步。
“邬警官感人肺腑的救人事迹,我恰好就在现场亲身见证,所以知道你的信息很难吗?”
邬霜:“……”
逢凛瞥她一眼,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一本正经解释道:“首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敲过你的门。上楼的过程中,也没有碰到其他可疑的人。”
“今天上午,你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想让我不注意到你都挺难。我有义务保证病人的安全,也就会再三确认你的信息。”
“鬼鬼祟祟?”邬霜抬眼。
“不是?”逢凛反问。
邬霜双手抱在胸前,勉强被他的说辞说服。
逢凛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住在隔壁?"
“纯属巧合。放心,我很快就会搬走,您也别多想。”
邬霜半信半疑地看他,心情瞬间敞亮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那句“你也别多想”,有些意味深长。
“还有什么指示吗?邬警官。”
邬霜见他一脸认真,莫名有些想发笑,“没了,感谢配合。”
逢凛也笑了下,“不客气,公民义务而已。”
话毕,两人默契地带过门把手,一轻一重的关门声同时响起。
邬霜背过身站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回到卧室里,拿着浴巾去了趟浴室,热气很快充斥整片狭小空间。
两泵沐浴乳落在她的掌心,然后被涂满了她的全身。
邬霜闭着眼思考着。
倘若那位逢……医生,没有说谎,那么敲门的又会是谁?
老旧小区。
恶作剧般的敲门。
她不由得将今晚的怪事,与那两起入室抢劫案联系到一起。
邬霜住的这一片,与深水区城乡结合部,并未有太大的区别,都属于独立的老公寓楼,压根没有形成封闭的小区体系。
楼巷交错复杂,存在监控盲区。
这几点,与那两起案件的作案地点,特征吻合。
或许犯罪嫌疑人,已经将作案地点转移到这片区来了呢?
邬霜总有不好的预感。
刚才的敲门声,似乎代表着某种讯号。
而之前的作案者,会不会因为刚才的失手,而就此收手呢?
-
“砰砰砰。”
“砰砰砰。”
又阵阵的敲门声,其实动静并不大,但邬霜睡得不沉,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将她吵醒。
她翻过身子,拾起充电的手机看了眼。
凌晨3:40。
邬霜瞬间警惕起来,坐直了身子。
这么点,会是谁?
邬霜掀开被子,赤着脚抹黑走出卧室。
敲门声不断,伴着她轻微的呼吸声,诡异的在黑暗中一起一伏。
“砰砰砰。”
“砰砰砰。”
这个节奏很熟悉,与晚上那会儿相同,一轻一中,沉稳有力。
邬霜原地停了两分钟,轻手轻脚地走在门边,小心翼翼地伏在门上。
就在她怀疑那人是否已经离开时,“啪嚓”一声,门外传来打火机的摩擦声。
老城区的夜生活早已宣告结束,一栋栋并肩而立的居民楼,一同陷入黑夜的沉寂中。
几只野猫在垃圾桶里抢夺食物,嗷呜几声后蹿向停车棚里。
车棚里的电瓶车防盗铃,蓦地在黑夜中接连响起。
走廊里的感应灯跟着亮了,邬霜直起身隔着猫眼看过去。
一只猩红裹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凑近。
邬霜被吓得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