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迷迷糊糊,嘴唇翕动轻飘飘地唤了一声。
于一瞬血脉贲张骨酥肉麻,然后狂妄满意地笑出声。
无耻、放浪
本以为就此消停,没想到很快又卷土重来。
如果说第一次是疾风骤雨,那么第二回便是惊涛骇浪足以将人吞没溺毙。
那一夜,她被搓磨得支离破碎,奄奄一息。
这个外表儒雅俊朗掌控生死的男人远比想象中的可怕,她打心底怕了他。
清白不再,荫翳难消。
连她的梦都不曾放过。
混沌之中……
面前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正居高俯视自己,剑眉长目,黧黑的面孔染了风霜,不笑不怒阴魂不散。
秋英攥紧丝滑被衾的一角,挣扎欲醒,脸色煞白喃喃呓语。
恍惚间,真实感觉到有风吹来,一丝凉滑拂过面颊流连于唇瓣之间。
她猛然睁眸惊悚坐起,烛光幽冥,屋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再抬头只见子清掀开帘幔,挂在银勾上。
用帕子拭去秋英额上细密的汗珠,道“明个儿我还是搬来与你睡在一处,免得你不踏实。”
秋英有气无力摇头道:“我无事。”又莫名其妙道了一句:“屋里该好好拾掇拾掇。”
子清四下打量,心想这屋里白日被长翠收拾的干净利落,一尘不染哪来的脏污。
可秋英偏偏能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沉香。
秋英没明说,子清暗自琢磨,似意识到什么,弯下身子从榻底下掏出那件被揉塞皱得不成样子的宽袍,看也不看胡乱卷起,厌恶嫌弃:“一会儿我去裁碎找个没人的地儿撇掉。”
秋英神情郁郁倚靠在榻沿,目光游离。
“阿姆知你心里苦,吞声忍泪不叫人担心,可时间久了怕是要憋出病。”子清心疼不已,将人揽在怀里,柔声安慰:“要哭要骂就发泄出来,何苦为难自己。”
秋英不出声仿佛又睡过去,外面风雪未止,屋里灯火透亮,灰白陈旧的地砖上光影纠缠。
上面的水印均匀分布,依稀能看到有残雪未融,前尖后圆,一捺不止。
秋英心一揪,打了个颤栗。
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住痕迹消隐的地方,平静的外表下已是翻江倒海,心跳如鼙鼓。
重新躺下蜷缩于墙角,将粗糙葛衾拉盖严实,清晰感受与方才迥然不同的触感。
慢慢阖上眼皮,昏昏沉沉。
隐约听子清自言自语:“节前贡神请宫人帮忙求个平安符回来,驱邪压惊。”
有何用?
念随心起,不滞于物。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