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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水(1 / 2)

苏昙跟着来通报的小厮去了,她脚程不快——十几年养成的大家闺秀礼节,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苏昙见小厮神态焦急,便让他边走边给自己介绍情况。

小厮是冯府家仆,跟着段佑恒一起出来的,一直也是跟着段佑恒前后进出,因此在第一现场,了解整个事情。

起因是今日一户人家被冯家人和阮家人同时救下,安顿在营地,本来两边相安无事,决定这户人去向时却起了争执。倒也不是冯府特别宽敞阔绰,或者阮家忽然转了性改以慈悲为怀,而是这家人乃洛阳医药世家——莫家亲家。

这家姓刘,刘夫人乃莫老爷下嫁的小女儿。莫家虽不是生意人,但在洛阳威望极高,莫老爷一生开堂问诊,治病救人,在洛阳,“莫家馆”三个字几乎成为杏林仁心的代表。

平时,药材都由官府管控,官府下发各个医馆。涝灾一来,各地医馆存储的药材都浸泡在水里,不能用者大半,官府将手头仅有药材全部给到莫家,又紧急从各地调来了药材,只是怎么分都分不到他们商人手上,莫家又同他们商会没什么交情。这等天灾哪怕全洛阳所有的医馆都开门也是不够的,那么暂避府中的灾民都只能由各府自己负责。因此,冯家和阮谢两方都想挣得这刘夫人即莫小姐青眼,以盼莫家能够将药材分一些出来。

苏昙赶到的时候,谢家正和段佑恒打擂台,谢稽旁边立着位瘦高公子,苏昙从未见过,应该就是一直耳闻的那位阮公子。

木黎站在段佑恒一旁,而封泽站在木黎身后,微微低着头,敛起通身气质,在木掌事后面装成一个小厮。

苏昙悄悄移步到封泽旁边,还没来得及跟封泽说一句话,就听对面谢稽道:“苏小姐也来了?真是幸会幸会。”

苏昙实在搞不懂此人,初见给她和嘉峪一个烫手山芋就罢了,现在还一而再再而三来招惹,特别是现在,她悄悄进来本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他却广而告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段佑恒见苏昙静了几秒没反应,正打算替她揽下来,苏昙却越过了他落落大方上前行礼,然后果断站到段佑恒一方。

苏昙冷冷道:“谢公子,今日是第四次见面,有何指教?”

谢稽像是故意找骂一样,一句话完就没再继续,含着笑没再说话。

阮公子看了一眼,见苏昙清秀文弱,便没放在眼里,继续与段佑恒周旋:“我说段公子,扬州距此地千里之外,你何必趟这趟浑水?”

阮公子长的清俊文气,一开口却是十分有压迫感,话也说的不满不弱。

段佑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挚友是冯家公子的堂妹,今日她虽不在,但冯家也不该任人拿捏。”

阮公子笑道:“罗小姐还真是心系娘家,可惜罗小姐虽然有才,可毕竟是姓罗,跟冯家没多大关系,我知道会长有意让冯家接替会长之位,只是那冯家满门上下除了冯老爷,可还有第二个人撑得起商会之主?段公子,木掌事还有苏小姐都是明理之人,不会因个人私情至整个洛阳商会于不顾吧。”

段佑恒一向从大局出发,这话听进去了,实在不知怎么反驳。首先,他确实不怎么了解冯公子,不知他是真浪荡还是假荒唐,其次,他不了解阮谢二人,究竟只是生意对头,还是像扬州孙家或长安陆家那种鸡鸣狗盗之人。

木黎也不好开口,虽然站在徽帮掌事之位上她合该开口,站在惊寥阁堂主之位上,她更应该开口,但是——徽帮帮主临走前,曾特意交代过她,一旦冯家与阮谢争权,即便站队冯家,也一定让她万事不要插手,只管装死就好。

苏昙瞄了一圈,虽不知封泽为何会装小厮,但他肯定有别的打算,又想到段大哥向来决断有余,机变不足,只怕现下不知怎么反驳,于是随手整整仪容,上前道:“阮公子多虑了,会长之位传或不传,传给谁,会长自有思量,就算是现在,无论是谁,只要是商会中人都该听会长安排。我知道刘夫人是段大哥和阮公子带人同时救下,所以如今不好划分,既然争执不下,还是让官府交接吧。或者由莫大夫接回莫小姐。”

阮公子没想到会是苏昙接话,他认真审视了苏昙,却觉得她怎么看怎么是个柔弱大小姐,没想到竟是这般有魄力,于是直言道:“按苏小姐之法,我们谁也拿不到药材,今日岂非白忙活一场,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苏昙打心眼里不这么认为:“且不说救人一命,你们救下莫小姐,难道莫老爷会无动于衷,至于这药材给谁,给多少都是行善积德,治病救人的好事;再至于这民心会偏向谁,最终谁又会因此获利,于洛阳都是安定大局,灾后重建的好事,又怎么会白忙活一场?为他人作嫁衣倒是有可能,但若不做,又焉知这嫁衣不是自己的?”

苏昙说完反应过来,心里不禁赞道:嘉峪真是算无遗策。

阮公子本来已经与段佑恒交涉过了,三言两语就试探出来对方是个正人君子,芝兰玉树,闻过则喜那种。因此不走寻常路,可着劲忽悠,木黎也因为老帮主的话束手束脚不好正儿八经的出言压制,眼看就要成,谁知半路杀出个苏昙。

阮公子心道:这罗嘉峪都认识的什么人,要么是真的君子,岩若孤松立,巍峨若玉山,要么就是跟她一样——长得温润端良,实则说话办事精准狠辣,一针见血。

阮公子看向谢稽,本指望他能出来出来说两句,谁知这谢稽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竟然一言不发,直直盯着苏昙看,连自己看他都没察觉,阮公子心里长叹一声,今日先算了。

众人散后,回去路上,木黎本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何方才没有出言相助,她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却把封泽逗笑了:“你怎么了?”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难处,徽帮虽然一直站队会长,但徽帮毕竟不同于家族生意,不可能做到与阮谢两家毫无牵扯,所以帮主让你三缄其口,不要参与阮谢与冯家之争。”

苏昙也道:“木姑娘,你不用为难,下次干脆你就别露面了。”

封泽笑道:“那也行,下次我就装作佑恒的手下。”

苏昙不解:“为何要装作手下呢?”

“我跟木黎一道,总不好满天下说我是惊寥阁阁主吧,以嘉峪好友或者冯家人身份又对徽帮不好,还是当她个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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