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与一只用青色丝帕包着的玉簪。
这应当就是宫月兮托她赠给织梦的玉簪了吧……
司月收好玉簪后又去看那几张地契:
“天城北城右,碧水湖畔,共有三十铺面……”
“天城北城右,拍卖场两处……”
“灵暝城南城左,共有十二铺面……”
余下几张司月也只是草草看了几眼:这几张地契上写有城名、铺面几家以及画押、具体位置、具体铺名、收益多少之类;地契下还垫着一张泛黄的且揉皱了许多的纸,写着几年来的收入以及来年的预算,细细一算,那被逐出门的宫月兮的身价一下子便涨上去了司月几乎要站不住脚。
司月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地契抖落了,于是小心翼翼收好这些“重如千钧”的地契,生怕损坏些许就要对不起宫月兮和幽沐的血汗。
清点了所有东西,司月便将所有东西收回了物空间。
目前有两张地契铺面在天城内,司月再细细算了收账的日子,正是下个月。
司月便留下这两张地契,再用上些干粮就将几只小东西招了回来;简单收拾了这方空地上的狼藉,再又看见了那根玄铁棍,司月思索片刻后还是走过去捡起来放回物空间——虽说施展术式的第一步就失败了,但也怨不得这值钱的东西,总归是她自己的问题罢了。
司月关了结界,只见艳阳高照,约莫是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方戴上幕篱准备返回天城时她的身体却在突然之间动弹不得,奈何幕篱已戴在了头上,长长的帷幔遮住了她的视线。
“原来在这儿……”
只听身后传来伴随着狗吠的窸窣的脚步声,步子压在青草上,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在三米开外处就停了下来。
而后却听那人颇为震惊的声音:“怎么是你?!”
司月一时未发现哪儿不对劲,正要反问一句时才发觉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听这声音莫名的熟悉,辨其声腔,应当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
男人再向她走进一步,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话,然而此时大风骤起,刮过树叶、刮过水面、刮过青草,再加上没停过的狗吠声,便盖住了那叹息声与那几句话。
司月忽觉有什么东西轻抵在她脊背上,而体内的灵力似乎在那处被男人抽走。
“双生之子,长或幼,必不得同生、不得共死。”
风吹的更猛,司月险些站不住脚而力量被抽走之处的东西又牵制住她将倒的身体。那顶可怜的幕篱先她一步被风吹起落在了草地上。
“你心……太软,必会死于长者之手……”
“你心太硬,必克命中劫数重重,不可避者唯有毒发、缚灵……”
司月呼吸一窒,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并非这几句话叫她心悸,而是那人的声音;也未待司月心悸时,那人却先惊住,抵在司月背脊上的手指也不住地颤抖,而后慢慢道:“不过短短数十年光阴……”
司月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来摆脱那道禁制——他的声音似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的心门,将里面的记忆尽数放了出来,然而这灰烬沉淀了千年,待心门开启时扬起的灰尘却呛了她的喉、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
她要去看看,只看一眼……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随后听男人猛得咳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抵着她背脊的力量也收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牵制住司月的禁制终于消失,司月身体一软跌倒在草地上,她立即转过身去,身后却不见一人,只有草地上的几点鲜红。
风又起,似乎要盖过那刺眼的颜色。
司月闭了闭眼喘几口粗气才将思绪拉了回来,默默捡起地上的幕篱,盯了幕篱许久才戴回头上;将小狗与那只吞枣放进了竹篓里,沿着标记回了天城。
……
就地契所指,司月寻到了第一处——悦来客栈。
司月看了一眼出门迎客的小二,再三确认地契上写着的地址后迈步进了客栈。
刚寻了一处位置坐下小二就提了一壶热茶来,笑道:“贵客渴了吗?这是卞城产的茶,茶香浓郁,入口即让人清爽百倍……”
“嗯……”司月接过茶杯,另一手搭在竹篓上,想了想,道:“待会儿多备些菜……”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一阵吵闹。
“掌柜回来了!”
小二听了,连忙记下了司月的话后就往外头跑去,司月撩起幕篱一角,正见那所谓的掌柜从外头进来。
来者身形略胖,个子稍高,面上尽显富贵,刺得司月眼疼;下巴处留了一小撮胡须,时而被挼顺,再被风吹起,又被挼顺;头上戴了一顶玄金纹虎发冠并上一支别进发冠中的乌金簪将那头油发束起;脖子上挂了一条漆连绳,漆连绳上又挂着一把白玉小算盘,稍有动作时,算珠之间相撞,竟也能发出悦耳的声音;上身穿一白色素净短褂,绣着通身的“富”、“贵”二字,用的是什么针不得知,但那线却是显而易见得知道是产自楼兰的价值不菲的玉绽丝;小褂内是一件天蓝色长衫,不必多说也能知晓这是用流水多的灵源石雇了技艺高超的绣工花上几月或几年时间才能制出来的料子;长衫下的裤子却显得低调了——用的是纹上流金花纹的上等丝绸料子,走动时隐约能见得条条金光在浮动;一条绣着淡黄色花纹的青色的佩带在短褂与长袍间时隐时现,也许是为了展现这佩带的耐力,佩带上悬挂了诸多饰品;脚上穿的正是今年时兴的绣有七楠树的长靴,靴尖镶上一枚雕花玉珠。
司月收回目光,嘴角微抽:只差一把雕竹白玉扇了。
只是司月未曾注意到,二楼的一位妇人正细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见掌柜领着一群提着大小货物的伙计往后厅急急走去,司月看这群人走尽后一口饮尽杯里的茶水,将那可怜的茶杯重重压在木桌上,攥了攥拳头,提上竹篓回到自己的厢房。
见司月离开座位,妇人也收回目光,离开二楼走廊。
回到厢房锁紧了门闩,司月打开灵空间,心中只“窥听”一想法,随后从灵空间飘出来一团黑色魂体。
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