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能解决的,他会支持她、安慰她,但他终究是过得顺风顺水的公子哥,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在他临走前提这个,不过是徒添烦恼,让他没法儿安心工作。
“那就休息一会儿。”
池笑痕倒了杯酒给她,那天晚上没喝的起泡酒,昨晚被他又拿出来了,说庆祝两个月。
她起初还没懂,仔细一想,直骂他不正经:“要不我明儿就去买一只今年九月二十九产的酒,明年九月再拿出来庆祝?”
不得不说她这脸皮是被池笑痕锻炼出来了,居然能接下话了。
“放轻松,顺其自然,不需要紧张,你弹得很好啊,要是没拿到理想名次,也不是你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啦。”骆橙一喝了口酒,冰凉下肚,激得人清醒了几分,“六少爷,想听什么歌?今天特批你点歌。”
池笑痕亲昵地碰碰她额头:“裂隙,竖琴版,冬日彩虹也行。”
“满足。”
送池笑痕到机场后,骆橙一带着便携式竖琴来到了菠萝喷泉。
她闭眼,听着海浪声,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琴弦。
最近天天弹《竖琴即兴曲》,双手很自然地就放在了开篇对应的琴弦上。
马蒂斯的竖琴即兴曲,是她这段时间练习得最认真的曲目,因为父亲喜欢,所以想要表现得完美,让爸爸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会为她自豪。
这股信念驱使着她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即兴曲。
琴声突然一顿,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通了。
“The thought of future hopes doesn’t erase the pain, but transfigures it.”骆橙一喃喃念着,忽地恍然大悟。
她害怕再次陷入痛苦中,所以演奏《交响乐》的葬礼进行曲时,不敢释放情绪,但事实上葬礼进行曲表达的不仅仅是哀伤。
此时的她,已身处过去的骆橙一的future hope中,痛苦已不再是痛苦,而是力量。
望着无边无际的蓝,骆橙一的心情豁然开朗。
大海有种魔力,你可以在里面寻找到一切你想要的答案。
十二月十三号,美国国际竖琴大赛开幕式在辛辛那提于晚七点正式开始。
起先是美国竖琴协会主席致辞,然后主持人宣布比赛规则。
AIHC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为期三天,演奏原创曲目,第二轮为期两天,主题为悲哀,第三轮为期一天,曲目要求选自德彪西的作品。每个舞台都会淘汰一部分人,最后决出前八名。参赛选手年龄限制为十八岁到三十五岁。
池笑痕十三号就到了,租了一辆骚包的跑车,看到他的那一瞬,打消了退租自己的车的念头。
要她坐这车去参加比赛,杀了她吧。
知道她比赛需要静心,池笑痕这两天安分得很,起床就戴着耳机工作,不打扰她练基本功。
比赛选址在一座大学里面,主办方为每位选手都准备了单独的练习室,并配备了钥匙,但是化妆室只有一个,男女共用,更衣室两个,一男一女。
骆橙一进到化妆间的时候,众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开门的人,有几位欧洲选手和中国选手认出了她。AIHC虽不是全球最有分量的比赛,但含金量也不低,除了本土选手,还有不少亚洲选手和欧洲选手,而骆橙一是少有的横跨亚欧两个区域的选手。
“Oriel?”
“她是谁?”有人问。
“欧洲青少年组小有名气的竖琴手。”认出她的人答道。
音乐是一个圈,尤其是这种冷门乐器,但凡是在自己国家或是区域大赛中崭露过头角的,哪怕不十分熟悉,也多少有些眼熟。
“她在香港也拿过一次冠军。”有个中国选手补充道,但由于跟骆橙一不是很熟,不好贸然上前打招呼。
人群中一个黑发女孩跑了出来:“Oriel!”
“Hi, Celine。”骆橙一伸手抱了抱她,不太适应地接受这个女孩的贴面吻。
“我的天,好久不见,升上成人组之后就没见过你了,我以为你读书去了。”Celine眨眨蓝色的大眼,问道。
她是中法混血,和骆橙一几年前在法国的青少年组比赛中认识,这几年没怎么见面,但是逢年过节都有邮件问候,偶尔还会在ins聊上两句。
“现在我回来啦。”骆橙一笑道,没有过多解释,坐在Celine身边,开始化妆。
“这个比赛Juan也来了。”
“谁?”
“自恋狂。”
“噢。”骆橙一微微蹙眉,被不愉快的回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