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动静,小小尖叫一声,伏在塌上。
自己主子这样惧怕自己,却对大小姐和身边的婢女没任何反应,晏姿无法,只能讪讪将食盒递虞娘。
看她站在门口还是不愿离去,虞娘抬起下巴点点院内。
“晏姿妹妹还是看着点你们院里的女使婢子们吧,莫再出声吓着二夫人了。”
晏姿进不去屋内,也怕小女使不懂事,冲撞了神婆做法,只好去院内守着。
虞娘回身关门,却只是将门虚掩着并未阖上。
东西摆置好,廖文茵端坐一旁,招呼白雉吃饭。
白二夫人,那样清丽的妙人,如今佝偻着背,披散着发,颤着手,她捏不住筷子,只能徒手扒拉碗中饭食。
如那农家人圈养的饿了许久的豕一般。
廖文茵半垂着双眼,长长的羽睫遮住了里面的嘲弄。
女人很快便吃完了粥饭,不须小姐嘱咐,虞娘上前去,将怀里的小瓷瓶拿出来。
“二夫人,吃糖了。”
釉白瓷瓶里清脆倒出两颗指甲大小的糖丸。
方才还安静着的人瞪着置于眼前掌心之物,突然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慌乱着往身后的塌上躲。
“不,不,不要,不要吃糖丸......”
她显然是神志不大清楚,嘴里也唔哝着说不清话,虞娘一把制住了她。
动作有些粗鲁,狠狠地捏住她的双颊,用瓷勺将嘴撬开,直接塞了进去。
从来娇生惯养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等行径,捂着嗓子伏下身咳了起来,模样十分狼狈。
廖文茵静静地看着她惨淡的模样,似笑非笑。
虞娘喂完东西,转身进了内室。
咳嗽声渐渐止了,女人的眼神也愈发清明,只是这药丸让她浑身没有力气。
仅仅是直起身,便喘个不停。
她恨恨的看着眼前人,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微弱不堪。
“你,你到底,要怎样,你便是杀了我,你娘也不会回来了......”
听她提起自己的娘亲,廖文茵从进入这院子起一直弯着的嘴角,渐渐落了下来。
“对你,确实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我恨意,不过我又何须脏了自己的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人人都叫你一声二夫人,”
廖文茵看着乱糟糟的发髻也遮不住的容貌,抬手拨弄白雉脸上散乱的发。
又轻声重复了一句:“这不是很好么?”
她声音清弱,表情无辜,一如当年的白二夫人。
室内不知燃了什么香,一缕缕的,透过那价值千金的月影纱,往前厅来。
白雉别过脸,努力支撑着身体想要对着外面喊人进来,嘴里的声音却发不出来,头脑也越来越昏沉。
虞娘悄无声息的从内室出来,站在廖文茵的身后,主仆二人许久无话。
约莫半炷香功夫,
白雉又重新睁开眼,廖文茵看着她混沌的双眸,问道:“母亲,女儿给你的糖丸,好吃吗?”
刚刚被撬开的嘴角流下的口水也没有拭去,白二夫人嘿嘿笑了两声:“好吃,好吃的。”
室内的香味渐渐浓了些,却不腻人,很是清淡好闻。
看着愈发混乱,嘴里还衔着口涎的人,廖文茵指着门外,低语蛊惑。
母亲,这门外有大蛇,要挖你的肉喝你的血,等会进来要吃了你呢。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那神婆子闯了进来,嘴里叫嚷着“邪灵在此”,后面还跟着想要拦着的晏姿晏荭姊妹二人。
“哎,神婆,您不能进去,里面是我们二夫人和大小姐,莫要冲撞了,您可不能进去呀......”
白雉方才用了药,被廖文茵又吓唬一番,此刻那么些人闯进来,更受惊吓。
多日不见光,她猛地闭上了眼,又睁开来,看见逆着光站着一人,面目狰狞,顿时大声尖叫起来。
却不像往日一般躲起来,而是拿起案桌上的碗,狠狠砸向那神婆,人也突然有了力气冲过去,随手举起一把凳子,狠狠掼向众人。
嘴里嘟囔着:“打死你,打死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走开,给我走开,打死你!!”
院里的女使婆子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平日里虽说也多有猜测二夫人是不是得了疯症,可自从有这消息传了出来,二夫人就没出过屋子。
有时隐约听见些声音,大家便议论纷纷了。
如今骤然瞧见她这幅骇人模样,一时间躲闪惊叫,声音更是刺激了白雉,疯魔了一般追打众人。
那神婆骇的早躲到一边,念叨着:“神仙真人,这是鬼上身了不是,真是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呀。”
虞娘护着廖文茵从屋内出来,院子里外都挤满了听见动静的女使小厮。
一场闹剧,终究是传出了柞红轩。
最终虞娘带着几个健壮婆子将癫狂的白雉拿粗麻绳捆了,仍在床上,只留了晏姿姐妹照料着。
待虞娘处理好那院的事情,快步追出来,让其余人莫跟紧。
只身低声对廖文茵道:“小姐,那神婆子已送走了,她说自己办的这样的事情多,不会多话的。”
廖文茵交代她,无论那神婆子可信与否,还是派个人跟家去,好生打探了,将人送得远远的。
“小姐放心,我已叫栾叶去办了,其实那婆子并不知道什么,不过是叫她闯进来,她即便是乱说也没什么的。”
廖文茵表情淡淡不置可否。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事情未了,终究还是不要起波澜的好,若是以后再掀起来自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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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椿阁内,姚嬷嬷已经候在内室,面色严肃。
屏退其余人,她低声开口。
“小姐,昌宁郡主递了消息,南疆玉氏已经集结军队,封锁了出疆的路,怕是有意称王。”
廖文茵顾不得求证真伪,让虞娘先去查看蝉蚕还有多少可用。
虞娘面色颓然,那香只怕撑不过十日。
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