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兄,你且跟我说说阿九在祠堂发生了什么!”
内室赵大夫在给林九清诊断,外面五叔母神色凝重的看着南叔。
南叔将林九清从进门到突然变成这样都细细的说了一遍,可其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救救林家十九人……”
五叔母若有所思,恐怕真的是在天有灵的林家列祖列宗在提醒他们,林家有难了。
“南兄,你先回去吧,此事绝不可让他人知晓。”
南叔退下,一名黑衣人跪在五叔母身旁,恭敬请示。树顶上,朱红墙上,雪地上,偌大的院子中突然站着五六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
“暗中保护我林家十九人,切莫让他们发现。”
只求,林家能平安归来一半我就知足了。
“夫人!大小姐醒了!”
五叔母急忙进去查看林九清的状况。
内室,赵大夫正在给林九清擦汗,喂水。
“如何了?可看出是什么病?”
“回夫人,林大小姐身体无恙,只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才有了癔症的假象。”
五叔母松了口气,坐到林九清身旁,接过赵大夫手中的碗,见这里没她事了,赵大夫也识趣的退下。
“告诉叔母,阿九究竟看到了什么?”
“祠堂丧幡,侯府白事,祖父牌位……”
哐嘡一声,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水溅在五叔母裙摆,湿了一片,瓷片混着水散落一地。
“五叔母!我要去北域!”
林九清绝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林家列祖列宗都如此提醒她,她必须要救林家十九人!
“不可!你若是去了北域,你让当今圣上怎么想?天下皆知弱女子的定国侯府嫡长女突然策马去了北域杀敌?!你可知,你这样做,是把侯府的姊妹架在火上烤!”
“列祖列宗都已提醒至此!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五叔母!”
“你养在皇宫!本就是圣上为了稳住两侯,怕他们拥兵自重所带走的筹码!你前脚去了北域,后脚圣上便会认为林家要反,满门抄斩林家!”
林九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北域林家十九人重要,煌京两侯府上百人也重要,她要想个万全之策。
“阿九明白了。北域林家十九人,都是林家的顶梁柱,若是都死了,那林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他们是要斩草除根。但安定军有十万之众,精锐将领数十人,铲了林家,那安定军虽然群龙无首但也是后患无穷。”
“那人定是连着安定军一同铲除,能让安定军真的军心大乱的只有林家就此消失!”
五叔母抓住林九清的胳膊,眼神坚定的说道,
“所以,我们二人必须在煌京保住林家,保住安定军。我已经派了人去北域暗中保护他们了,只求老天开眼,十九人能回来!”
这一夜,林九清和五叔母相依而眠。
庆光三十五年,寒月十三,戌时五刻,安定侯府五夫人生产。
“快!再快些!”
林九清刚回到宫中就收到林安然的家书,五叔母产期提前了!
一下马车,林九清就急匆匆的朝着后院奔去,五叔母生产的房间外早已站着许多奴婢,随时等候吩咐。
“多久了?!”
“回大小姐!四个时辰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
林九清紧紧抓着衣角,听着里面五叔母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盆又一盆端出去的血水,还有一条条带血的布条,她只觉得揪心。
“明明五叔母生前两个弟弟妹妹的时候都不曾难产,这是怎么回事?”
林安平林安然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俩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长姐在祠堂出了事之后,五叔母就瞒着长姐服了催产汤。
原本也是瞒着她们二人的,可谁知那天她和赵大夫在房中吵闹,她们好奇心重,就去偷听了,因此才知道的。
林九清见此时应该急得跺脚的林安平,却绞着帕子皱着眉头在门口望着,就猜到这两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林安平!”
“……长姐。”
走到林安平面前,收敛了刚刚的气势,努力平静下来,看着林安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她,
“五叔母,怎么了?”
“长姐,安平不知道,安平担心五叔母……”
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这其中真假参半,流眼泪也是担心五叔母和被林九清吓得。
“林家家规,为将者,绝不谎报或隐瞒情报。”抚摸上安平的脑袋,安抚她,“安平说,长姐不怪你。”
林安平又看了林九清一眼,最后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五叔母服了催产汤。”
手上动作一顿,女子生产本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五叔母还吃了催产汤!
“秋分夏至!拿着我的牌子去太医院找接生婆!再请赵院使来!”
“若是马车太慢!你们就骑马把他们给我带过来!”
“大小姐!赵院使是男子啊!这不好啊!”
无论如何,五叔母都不能先出事!否则两侯府真就任人拿捏了!
“我有分寸!去请!”
不到逼不得已,她也希望用不上赵院使。
林九清攥着帕子,大雪天她穿着大氅立在院子里,白雪满头也无动于衷。五叔母每叫一声,她的心就紧一分。
“南叔,关上祠堂大门,让安平安然带着姊妹去祠堂祈福。春分,管好下人的嘴,让所有没值班的人在院子站着,有事随时替上。夏至去门口看着,一旦来了人立刻请进去!”
年龄尚小的小二十,也被林安然抱去了祠堂,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一种丫鬟和林九清守着。
“吁!人命关天!快进去!”
宫里的接生婆来了,林九清转身看去,秋分夏至拉着接生婆下车,急急忙忙来到内室,将接生婆送了进去。
傅晏关一身风雪,骑着骏马眉头紧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