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清回到府邸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家仆去留的问题了。
“春分夏至,让下人们,手上有活没活的都停下,各个院子的都过来,外出的也喊回来。”
林九清端坐在屋檐下,面对着园中央,左手的伤口止了血又重新缠上了纱布。
“小姐,人都在这了。”
看着院子里两百人左右的模样,林九清放下茶盏淡淡开口。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九清此次的目的了。两侯府即将迁往通宝城,你们之众也有许多是煌京本地的人家,家中还有老小,若是不愿跟着我们去,亦或是想另寻一户好人家,九清都不拦着。”
秋分冬至端上一本册子,里面是两侯府所有人的名册,还有两个盘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钱袋子,和一块块令牌。
甚至还有奴籍
“愿意跟着侯府去通宝城的,站春分这边,不愿的上来领一袋碎银站夏至那。放心,无论如何两侯府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要你们日后想回府看看,都可以来通宝城找我们。”
底下奴婢一个不言,林九清也不说话了,饮了口茶,静静的等着他们思考。
安乐和妹妹待在院子里无聊,照顾她的嬷嬷也去了大院子里,她拉着姊妹偷跑出来,躲在屋后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
“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嬷嬷怎么站在那里不说话啊?”
“长姐也在那,我们不能说话。”
照顾安乐的嬷嬷抬眼,心有感应一般看向了安乐躲藏的方向,安乐怕被发现,急忙缩着身子躲在那,只不过衣角露了出来。
安乐小姐还那么小,却已经没了爹娘,她那么乖……
“老奴孤家寡人,儿子早在七年前便战死沙场,没了依靠,是四夫人给了老奴一条活路。如今……老奴愿一辈子待在安乐小姐身旁,看着她嫁人!”
说着,给林九清行了大礼,拿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站到了春分前面。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春分面前越来越多人。
所有人站定后,夏至面前只有寥寥数人。林九清心中酸涩,就算如今两侯府没落了,他们也愿意跟着。
“好,夏至,带他们去收拾行囊吧。今夜吃过平安宴后,便送他们出府回家吧。”
夏至领命,带着他们去了后院子里。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奴籍。只是府中打杂的,若是想走,我们不会阻拦。
九清在这里谢过各位,愿意守着侯府共进退。”
躲在后面的安乐和一众姊妹,见长姐说完事了,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一下子都围在林九清身旁。
“长姐姐!侯府要搬去哪?那好玩吗?”
照顾安乐的嬷嬷急忙上前将安乐往怀里揽了揽,小声说道,
“十姑娘,大姑娘手受了伤,切莫碰到了。”
安乐急忙把手收回来,林九清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没事。
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难免有些疲惫。春分上前搀扶她去了院子里,嬷嬷也把各位姊妹带走。
“小姐,春分自幼便跟着你,如今您要去北域,还请带上春分。无论如何,春分都想在您身旁照看您!”
她这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小姐知道消息后一蹶不振,甚至是寻死。她的小姐那么好,怎么就要受这种罪?
“春分,我并不放心五叔母一人,你资历最老,办事儿也快,我希望你能跟着五叔母去通宝城。”
“你放心,我去了北域,定三日一封信送去通宝城,让你和夏至收到烦。”
都说患难见真情,确实如此啊。
“小姐……春分真舍不得您。”
“你是四个里面想的最多的,也是最常陪在我身边的。我自然也舍不得你,可比起几年见不到,我更怕阴阳两隔。”
拿出帕子又替春分拭泪,她甚至没有为自己拭泪过。
“你和夏至回通宝城等着我,秋分冬至我会待在身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百里老贼死之前死的。
春分点点头,她的小姐真的长大了许多,可若是长大的代价是失去亲人,她宁愿小姐一直不要长大。
“将秋分冬至,还有安平安然叫过来吧。”
林九清进了屋子,靠在卧榻上,盖了条毯子,借着等人的时间休息片刻。
她眼下略有些青黑,还是春分拿妆粉给她盖了盖才看不出来的。
“小姐,人都来了。”
林九清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她看起来实在是太疲惫了。
“嗯,将门窗关好。”
秋分冬至两人跪在下面,面色凝重。安平安然也是一脸严肃的等着林九清开口。
“秋分冬至,三日后前往北域,你们二人可愿随我同去?若是不愿我也是不拦着的,想回家我也可放你们回去。”
“誓死追随小姐!绝无二话!”
林九清点点头,将两个令牌递给她们,去东市最末尾的铁匠铺,凭令牌拿走林九清为她们锻造的武器。
“安平安然……”
“长姐,不必多说。五叔母已然让我们去北域,为了不让他人怀疑,我们会跟着五叔母的车队走,等到了文城我们再去与你汇合。”
一口气说完,林九清都愣了愣。
此事过后,侯府里的众姊妹都长大了,会为长姐找想了。
“嗯,既然你们已有安排,那我便不多说了。”
没想到以为会谈一两个时辰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林九清顿感身上卸下了千斤担子。
她和衣而眠,梦中她再次来到了北域大营。
那里一切如旧,爹爹正带着二哥操练士兵,阿典和阿骁正在对练,大哥和阿初站在沙盘前听着祖父讲解战术……
母亲教着四幺妹练枪法,还送了她一柄穿月枪。
转眼间穿月枪到了自己的手上,面前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她脚下踩着万千尸骨,居高临下的俯视漫天黄沙。
“大哥就知道,我们阿九是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