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摆在了床头。因为她听营中人说,一直不醒的人会被阴间的鬼差勾去魂。
她不信这些,但把剑压在那儿,程襄那时听到过她细语,“摆了剑它们就怕了。”
“你醒来后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苍婧又在萧青耳边问。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苍婧又摸着程襄的头,“襄儿他最是喜欢和你一起抢鸡腿吃,现在没人和他抢,他吃得不香了。”
程襄低头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平日觉得饿,这几天一点也不饿,我想等父亲醒了再一起吃的。”程襄越说声音越轻。
苍婧心中尤若一处塌陷,心弦崩裂,“你干嘛这么狠心不理我们。”
可苍婧又怪不了萧青的狠心,他的脸上长出了胡子,还不知刮个干净。就跟她画得那些画一样,都是胡子拉碴的。
“这一回你总不能说我画得不像了。”她叫屈着。
他还是不醒。
苍婧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擦了擦他的脸,给他刮了胡子。
“我让你了,你回来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苍婧对他笑道,素日里他就是喜欢看她笑。
可一笑又是失落,萧青紧闭的眼动也没动。
苍婧不懂,为什么哄他这么难哄,怎么说他都不醒。
她恼了,和他急了,“你个傻子,你被我骗了知不知道。我是个糊涂人,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总是记不住,我想吃就吃。”
“嗯,襄儿也是个糊涂人,有些剑法还是忘了。”程襄两手搭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萧青。
程襄听到一声重叹,他的母亲终于说累了,又趴在了床头。她的脸背了过去,程襄看着她肩头微微抽动。
药味又传了过来,外头有人道,“该换药了。”
有个士兵端着药和白布进来。
夕阳西下,没入了云层,城北军营里有几道狂奔的影子。
陆平安冲在前头,奔向大将军的营帐,“他奶奶的,敢偷袭小爷!”
帐帘“唰”得掀开,陆平安正见苍婧接过士兵手中的木盘。
“臭小子,你别动他们!”
陆平安提剑奔来,那士兵凶狠地把苍婧推出,药和白布顿时撒了一地。他拿着匕首就朝萧青心口刺去。
陆平安飞奔而来,他的剑提在手里,对准了士兵的右臂,但陆平安心觉自己赶不上了。正值胆寒心惊时,他万想不到这时,那士兵陡然大退。
原来比他更快的是苍婧和程襄。
程襄就如飞身之影,提起了萧青的剑,朝着那士兵挥去。
苍婧就在那时,朝着士兵的膝窝处狠狠刺下她的匕首,她用尽浑身的力气,不带丝毫的手软。铁甲是她画的,她最清楚哪里没有防护。
血溅入了苍婧的眼里,苍婧本能地一闭眼。血色蒙了眼,叫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熟悉血的味道,为此反胃恶心。
可她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膝窝,拔也拔不出来了。她又把匕首推入,直到嵌入他的骨里。
随着士兵骇然倒地,苍婧才睁开了。但见脚旁血迹。
陆平安砍入了他的肩。
苍婧爬起身把程襄护在怀里,捂住了他的眼睛。
“是谁让你来杀萧青!”血站在苍婧的脸上,就像抹了红胭脂。
士兵只是哀嚎,不肯说话。
陆平安刀未抽出,“视死如归是吧?小爷我也会折磨人,在你伤口处抹点蜂蜜,挖点蚂蚁放上去,我看你忍到什么时候。”
“你们杀了我吧,我失败了,还会有人来的。我章氏子孙必要萧青身死!”
那人说完,身子朝着刀口一撞,自尽而死。
苍婧恍悟,“她不是别有祸心,她只要萧青死。”
“长公主,我现在去上报陛下。”陆平安道。
“不要声张,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苍婧彷徨眨着沾了血的眼,“现在要让他们以为他们已经成功了。你把这个人用白布盖住抬出去,让人不知死的是谁。我也要走了,记得帮萧青换药。”
苍婧没有移开程襄眼前的手,直到那个人被盖上白布抬了出去。只有血迹证实了今日这一场刺杀的存在。
“萧青,你等我回来。”苍婧在他耳边说完,就离开了军营。
程襄没有感觉害怕,那一摊血确实触目惊心。但他一直念着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他才不怕这些坏人。
他眼巴巴地望着萧青,“父亲,你快醒来吧。母亲确实是个糊涂人,她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但她记住了怎么给你换药喂药,什么时辰换药,什么时辰喂药。”
程襄又把剑放回了萧青床头,他也不知是否看错了,好像萧青的眼皮动了那么一下。
吏府再一次开始了一场问审,张长明再次告诉苍慧,她失败了。可她没有机会了,因为她将受到帝王的亲审。
“随便吧,你们要定我什么罪,都随你们。”苍慧像认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了生气。
也许是这一回的失败,使她彻底丧失了傲气了吧。
于是,大平的太主被领上了宫中的刑场,还有她的那些族亲。大刀在后,铁链在身,他们已是阶下囚。
刑场的高座上是苍祝,右下侧座为丞相,左下侧座为张长明。
众要官皆来,如旁观曾经的刑场一般。
张长明依照圣令,宣读太主之罪,“太主以面首为主人翁,乃□□之罪。授面首广结朝臣富贵,乃异心之罪,与朝中之臣结党营私,聚众闹事乃犯政之罪,派面首谋刺长公主,乃祸乱之罪。兴巫蛊媚道,咒当朝天子,乃大逆不道之罪。”
苍慧听着这些罪,无所动容,“既然定罪何不定个周全,刺杀大将军一罪,怎么不说。”
张长明脸色顿变,这与他所想不一致。
朝官皆惊,廖有一些臣子有些暗想。难怪啊,领兵归来的是邓将军。
苍慧闲看那君臣之间面色各异,便朝九卿之臣道, “我替你们杀一个你们讨厌的人,你们该感谢我。”
九卿收起各色神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