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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逾越的鸿沟(1 / 4)

“你说本宫犯贱,本宫看是你犯贱。你为奉常,掌宗庙礼教,所做之事天怒人怨,德不配位。你为九卿,为朝中要官,颠倒是非,不遵律法,视人命为草芥,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苍婧感觉到他阵阵羞恼又不甘的目光,就更想把他在脚底碾碎,“伤风败俗的是你,不知廉耻的也是你。”

一声声痴狂的笑声传来,朱正司笑得血染齿间,“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一个女人跟我说德,你告诉我,何以为德。”

朱正司的笑声并未引来苍婧回身,她仍然直面帝王,以着肃穆的语气道,“你朱家礼教所定,君子为德。”

君子为德,仁德施政,严法治国,这是苍祝立新政的初衷。苍婧看着苍祝,苍祝却躲开了她。

而此时的朱正司笑得更为癫狂,更带了无尽的讥讽,“君子本就是骗你们女人的谎言。谁让你们女人喜欢君子如玉,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仁德仁义。你那个男人靠着身骨伺候你得来侯位,他就是君子吗?你又怎知柔情蜜语下他骗你多少?又试问这朝中百官,何人称得上君子!”

朱正司轻看君子,无仁无德,他满目血水污尽双眼。仍以着那双眼睛不甘地看着苍婧,差一个,仅仅就差她一个。

她侧脸高抬,面容冷艳,眉尖只有凌厉,“你连人都不是,还谈君子?”

她甚至看他连人都不是,朱正司心中无比作怒。

张长明已急不可耐道,“失德失义,枉为君子事小,朱奉常之心是妄图在三公之上,其野心勃勃为大!”

苍婧听得真真切切,掌管司法的廷尉张长明说失德失义,枉为君子事小。也便是那些死于祭天的人命无足轻重,为朱正司所迫害的女子无足挂齿。

朱正司朝张长明咧嘴恣目,“张长明,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区区酷吏,草民堆里挖出来的一块烂泥也想糊了本圣人的墙,你和苍婧、萧青联合一气。”

朱正司又想着昔日奉承他的臣官,往日极尽攀附,今日各个要将他推入死地,“朝中这帮乌合之众都与张长明联手。陛下,你看看你选的臣子,他们结党营私,百官与犯贱违逆之人齐心,你不怕吗!”

“陛下,朱正司这是满口胡言,臣奉命查长公主之冤,所作所为都是在礼法之中。”张长明立刻自求道。

苍祝淡淡观望着,不为所动。张长明略显慌乱。

“张廷尉是懂礼法,”苍婧甩了甩衣袖 “不过本宫就没张廷尉这么守规矩了。朱正司既然一心为神,何不看看你是不是神。”

苍祝扬了眉目,“皇姐有何法来看?”

“给他面镜子。”苍婧道。

于是,一面如人般高的镜子摆在了朱正司面前。朱正司看到镜中的自己形如佝偻,两鬓苍苍,血污便身,那一眼他就不敢相望。

“让他看,好好看!”苍婧呵道。

朱正司身后的小吏就把朱正司拖到镜子前,按住了他,让他直视他此刻的模样。朱正司两眼瞪大,镜中的人身材矮小,满脸血污,耳朵缺了一角,鼻宽眼松,眼袋乌青,整张脸浮肿虚厚,与他的金像伟岸英俊判若两人。

“本宫和长平侯你骂得这么开心,不如听听别人怎么骂你,”随后苍婧走到苍祝案前,把严秉之的笔录拿过,当场读出,“朱府侍妾芳儿曰:他又丑又老,我看他一眼就恶心。侍妾丽儿曰:老东西喝了药,浑身都臭,我恨不能趁他入睡宰了他。婢女燕儿曰:什么圣人,他根本不他是人,畜生不如。奴妾姗儿曰:他屎尿难持,衣服都洗不干净。”

这些朱府里的女人,朱正司以教化得听话麻木的女人,在严秉之的笔录里,依然对他充满了厌恶。

苍婧一字字念着,朱正司在后面痛喊着,“不是,这不是我!”

朱正司没想到她们骨子里还是那么看不起他。他被逼看着他自己的容貌,听着那些声声轻蔑,他的眼望向了那座金像,悲愤之中吐出一口浓血。

朱正司见那一身华衣终是转身,凤目轻敛,“你很嫉妒君子吧。”

一口血从齿间滴落,朱正司双目瞠着,喉中哀吟,“什么君子,他们没有赢过我。他们只是多读了几本破书,又长得英俊高大。他们比不过我,我比他们拥有更多的女人,我还是赢了他们!”

朱正司满脸就是嫉妒。他嫉妒死他们了,那些比他高大、比他英俊、比他有德有权的男人。那些男人在世上被称之为君子。所以他是那么的不甘心,所以他要拥有更多的女人,如此就赢得了和男人的争夺。

苍婧放下笔录,举手加额,行礼呈请,“陛下,朱正司不配为圣,朱家三代私欲之心祸及近两千条性命,望陛下将其罪状昭示天下,让万民百姓明之。”

苍婧一礼罢,苍祝却是缄默,片刻后他道,“皇姐之愤,朕心同感。然朱正司为九卿之首,朱家三代皆是世袭。他们为朝中重臣,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会丢了朝堂的脸面。”

这竟被张长明说中。

苍婧脸颊微颤,心血渐凉,“他们身上的罪孽难道不足以明示天下?这是多少人的血债,就该让天下人都记住他们罪孽深重,让天下人看看他们的礼教是何等不公。”

“不行。”苍祝果断道。

苍婧哑然。

朱正司却若胜利者一般,“苍婧,你这个女人就算弄死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朱家礼教又不是为了女子,是为了天子!”

纱绸微垂,掩着一道虚晃的影,苍婧有五脏俱焚之感。

为什么泯灭人性的礼教会被允许?朱正司给了她一个答案。而她竟然不能接受。

苍婧一时无声。

张长明眉间稍抬,他赢了和苍婧的赌,安了心,“陛下,朱正司掌管礼教,便觉是掌管天下,他连陛下也未放在眼里。他妄图成为世间受人顶礼膜拜的真神。”

苍祝的脸上扬起凉笑,“就凭他,还想做真神?他真是病得不轻。”苍祝笑朱正司不自量力,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张长明不能让苍祝觉得朱正司有病,他拨开的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把朱正司踢出九卿。

张长明疾言厉色道,“陛下,这是他要以礼教僭越君臣之道,要礼教凌驾于陛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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