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额,“朕就知道是她自己乱编的。”
编什么不好,编到自己身上。气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气她难见他?还在告诫他要与民一心?
苍祝反复端摩这篇赋,想寻个究竟,可就是寻不出他要的答案。苍婧在赋中要说的很明白了,但苍祝真正想知道根本不在赋里。
苦恼之下,苍祝就召陈培言来,又召了姜美人来。
可是俗乐解不了心,美人更不是解不了。
因为姜苏儿什么都不懂,她甚至连一篇赋都看不懂。
那个字不识多少的姜美人盯着文赋,还支支吾吾读不全。
苍祝一瞬间就开始烦了。他起身离开,让马宴去报,他要去昭阳殿。
天子远去寻旧人,让陈培言看不明白了。
乐断时,姜苏儿无所谓地走出内殿,陈培言问,“你不是很会服侍人,怎么还马失前蹄。”
姜苏儿理了理衣袖,不耐烦地道,“他逼我看好多字,那些字我认了几个就头疼。”
“头疼头疼,你多学几个字是砍你脑袋了?”陈培言一下恨她不成器。
姜苏儿摊着手反问陈培言,“我学来干什么?不是你跟我说,知道那么多他不喜欢吗?何况他问的那是字吗?他问的是人。”
“他问谁了?”陈培言打听道
“他问我为什么长公主懂他,可就是不愿顺着他。我又不是长公主,我怎么知道。”姜苏儿一手挑着发丝几缕落发。
乌黑长发低垂,半遮了她白白嫩嫩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眸看着前方。那清丽佳人美是美,可蠢也是蠢,蠢到陈培言都想拿琴拍她的脑袋,“你这都不会,你就该说那是长公主故意的。”
姜苏儿眨着大眼睛,眼中没有一点弯弯绕绕,“可你们不就是看上我蠢吗?”
陈培言竟不得反驳。
“那我教你,现在萧夫人身怀有孕,你若是想再上一步,就得知道狠心。”陈培言做了一个剁刀的手势,她要姜苏儿知道去对付萧如丝。
萧如丝现在没有多少恩宠,哪怕是孩子没了,哪怕是她命丢了,也不会怎么样。
姜苏儿还一脸地不解,“狠什么心?”
“争宠你不会?她若生个儿子哪里还有你的份。”陈培言不信姜苏儿连这个都不懂。
岂料那姜苏儿笑了笑,“没份就没份,陛下和谁好关我什么事。我有吃有喝,不伺候人,有人伺候最舒服不过了。”
“你就这点出息?”陈培言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女人半点志气没有。
“我若有出息,当初还能被人卖了,”姜苏儿一甩头发,出了圣泉宫,“今日不用伺候人,可是太舒服了。”
整个皇城姜苏儿还不知哪里是哪里,可她也不想去知道。她只想速速回了自己的寝殿,好过一日舒坦日子。
陈培言狠狠一拍自己的脸。
陈培言回乐府一路都是苦思,乐府中还有讴者舞姬在勤练。这些女人一个个满怀期待,希望自己向姜美人一样得到宠幸。
可她们哪里知道,姜美人今日没了宠幸。
不少讴者舞姬看到陈乐者归来,马上围了上去。说好话的说好话,塞钱的塞钱。
她们一张张小脸年轻娇嫩,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可这么多的女人,竟然在等一个帝王的临幸,还等不到。
陈培言看着她们,又想想自己的妹妹,他为自己铺的后路总是看不清楚似的。
他不禁问这些女人,“乐府是什么地方吗?
那些女人一下哄笑而开,笑得妖娆。
“是音律歌舞之地。”那是说得委婉的。
“哎呀,不就是陛下取乐之地。”那是说得直白的。
陈培言又问,“在这里的讴者舞姬选来是给谁的?”
“当然是给陛下的。”女人们异口同声。
那是多少张嘴在说话,陈培言都数不清,“没错,但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能被陛下看上得宠的屈指可数?”
“那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女人们又答。
无数的金子银子堆到陈培言眼前,陈培言头一回烦透了,把她们哄了出去。
陈培言关上大门就骂,“什么不够聪明。他不就是要不聪明的吗?他要蠢笨、不懂政事、没有身家、孤寡一人,但又貌美如花的女人。”
陈培言找遍了整个乐府没有找出一个,是拖着为娼的姐妹才找到一个刚被卖到烟花之地的姜苏儿。
他以为的万全之人,花了他不少赎金,又费了他不少心力编排。
他告诉苍祝,“这是个山野丫头,家里穷卖到了宫里。”他以此掩盖姜苏儿在烟花之地被寻来。
结果新鲜劲一过,没几天就被撂到一旁了。
陈培言厌烦无比,“这陛下真是难伺候!一会儿要不懂事的,一会儿又要懂事的。一会儿嫌人聪明,一会儿嫌人笨,天底下哪里找得到他要的女人。”
给苍祝挑女人,唯一的败处不是别人,就是苍祝。女人在他眼里好过颜色,他以前喜欢红色,现在喜欢黄色,可陈培言哪里吃的准他以后喜欢什么颜色?
昭阳殿在很多日后终于迎来了帝王的眷顾,可是他却拿着一篇《黜王子记》,向她抱怨,“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和萧青又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是一条心来让朕难受,不顺着朕又故作这样的怨文。”
苍祝做了一个选择,但同样他感觉到了这个选择带来的孤独。苍祝不知道该问谁,把这件事问得清清楚楚,他只能想到萧如丝,因为萧如丝是这个皇城里最聪明的女人了。
“她在怨,她在恼,她骂朕是昏君!她看起来是在劝诫朕,但不是这个意思。别看她一步未动,她身不动可她心思在动,她没有出手,她以后一定会出手。她是不是要和朕翻脸,她到底在密谋什么。”
他来回踱步,不停地倾诉,那些猜疑满是聒噪,昭阳殿里清净再无。
玥儿开始哭,这哭声让苍祝更烦,“来人,把小公主带出去。”
萧如丝看着念双把玥儿抱了出去,目光也随着她们而去。
苍祝以为可以等到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