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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时,萧青脸色更难看,“下山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老头的小屋里翻东西。”
这是多日来唯一的线索,苍婧马上急问,“是谁?”
萧青望着她,顿了片刻,“绣衣使者。”
苍婧失望透顶,寻寻觅觅多日,最终竟是皇城中人。
陆平安和孟伶尚且不明白缘由,陆平安抓着头皮,“一个寻常老头怎会被宫中人所针对?他是得罪谁了?”
萧青道,“没有得罪谁,是因为老头在宫里当过侍医。”
这是萧青早已猜到的,可他没有猜到傅司命曾参与了更多他不知的事。
今天萧青才从绣衣使者口中得知的。
萧青架着刀剑在他脖子上,那本就是皇城最底下之人,欺软怕硬,审时度势,一下和盘托出, “太皇太后曾沉迷长生之术,有段时间召集了很多医者研制长生不老的药方。时年太皇太后甍逝前三日,有一群侍医被太皇太后遣散出宫。陛下近日受陈都尉提醒,翻出当年研制长生药的名单,其中就有这傅司命。”
一见其名,苍祝立刻出动了绣衣使者将傅司命捉入深宫。
傅司命的失踪正是为了长生而疯执的苍祝所为,所以任何人报官,绣衣使者都会阻拦。
“傅军医现在宫中何处?”萧青问那使者。
那使者磕头不止,“奴真的不知啊。奴只知陛下在宫中日□□迫傅司命把当年研制的药方拿出来,傅司命未能交出药方。奴方受命在傅司命屋中翻找线索,不料被大司马撞破。”
苍婧听罢,直接朝马车走去。萧青追了出去。
苍婧要去皇城要人,可皇城已非她所料。
他们前脚刚到圣泉宫,马宴正好出来。
“大长公主、大司马,我正要找你们呢。”马宴的声音比以往急切。
“怎么了?”萧青问。
“陛下病了!”
皇城正乱做一团。一个帝王浑身高烧,昏昏沉沉,而侍医束手无策。萧如丝已侍疾在病榻前。
病榻之前,是术士邵文忠嗡嗡念着道经。
苍婧和萧青进来时,经声正源源不绝,听得人烦躁不堪。苍祝病体在塌,吟吟不止,问他要人之事显然难行。
苍婧径直朝魏侍医走去,“陛下到底因何而病?”
魏侍医低头不敢多言。
陈培言站出来道,“陛下只是国事所困,体弱遇病魔。有仙道驱魔,陛下自可病除。”
苍婧看也不看陈培言,她根本不信这些术士,“本宫是问侍医,没问你。”
可医者不敢言,跪道,“大长公主,我……”
到了这时,医者仍然不敢说,苍婧急之不已。
萧青就问马宴,“可查陛下吃食?”
马宴又三缄其口。
萧如丝跪坐在病榻前,神思涣散道,“已查过膳房,陛下这几日根本没有传膳。”
苍婧和萧青震愕地一望苍祝。
病榻上的苍祝还在倔强,“这叫辟谷。仙人不食膳食!”他说着,肚子发出咕噜噜地叫声,引得他腹痛不止,蜷起身来。
“你不用膳,饿不死你了?”苍婧气得没话说,她当即道,“给他做饭吃!我看就是给饿的。”
当苍婧以为事情只是那么简单是,一行宫人捧着一盏水而来。此水以铜盏所盛,发黄的水利还有碧绿的碎石在其中。魏侍医马上瞟了一眼那水。
苍婧即刻觉得不对。
萧青拦下宫人,直接问,“这是什么?”
宫人答,“这是陛下的玉露。”
“拿来。”苍祝直唤宫人。
苍婧夺过了铜盏,“你拿来干什么?”
“你不懂。”苍祝这会儿倒来了劲,声音开始粗了。
“我不懂,那你为何不敢言明?”苍婧转头望着陈培言,冷眼怒目,“弹琴的,这是什么?”
那哪是弹琴的,那是掌管绣衣使者的都尉,是正儿八经的武官了。可苍婧就是不认他这个都尉。
陈培言听着这称谓,忍了忍,半点没有含糊马上道,“禀长公主,此乃陛下所饮玉露,代以饮食,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一声禀答,直让苍婧手一沉。萧青和萧如丝都神色一顿。
“这些天你吃的是这个?”看着铜盏里的水和碎石,苍婧泛起了恶心。
“皇城正东的铜仙人,每日接引天上水,拌玉石则为玉露。不食五谷,只喝玉露。此为排之浊气,引一身清气。”陈培言解释着。
他越是解释,就越让人觉得反胃。萧如丝忍不住捂了嘴,萧青也以手抵着唇。
经一日夜,铜上受冷遇热化出水,以此水拌玉石,这是人吃的吗?苍祝竟然当做饮食日日食之。
苍祝急着伸出手,他的肚子咕咕叫,他觉得饿了,该吃了,“拿来!”
苍婧没有动身,她质问苍祝,“谁的主意?邵文忠的还是陈培言的!”
那术士念经声弱了片刻。
“若是可以长生不老,他们为什么不喝玉露,吃着山珍海味!”苍婧怒然。
术士经声顷刻一断。
苍祝还理直气壮道,“这法子可是朕之灵感,连文成将军都想不出来。铜仙人接引玉露,乃是为朕所接,旁人不可饮。”
苍婧忍着反胃讥讽道,“平时吃饭怕被人下毒,现在喝铜水拌石头不怕有毒。人吃的你不放心,人不吃的你倒放心得很。”
越是被说苍祝就越是不听,他烧着高烧还要爬起来。等他出了床榻,才看到他那个肚子胀得如五月怀胎。
他还有什么帝王之样?想想他饿了喝玉露,渴了也喝玉露,满腹的铜水玉石把他撑得大腹便便。
苍婧一举摔了铜盏,“喝喝喝,喝不死你是不是!”
玉露洒了一地,那可是苍祝每日苦等的长生物。
“你敢摔朕的玉露!来人,把她给朕……”
“你敢如何?”萧青把苍祝推回了病榻。
萧如丝看着苍祝被推回来,看着他那个隆起的肚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