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的,你先去净手。”
话刚落,人便一溜烟跑了。
陆承安失笑,很听话地去水缸里取水盥洗,除去一身的风尘气和污垢。
冬日的水确实很凉,但对天生体热的男子却是无碍。
陆承安虽看着文弱些,却不病弱,尤其是劳碌奔波了一年,身子也强壮了不少。
陆承安见沈明枝忙碌着,借着净手的工夫,他顺便擦洗了一下面容。
为悦己者容,女人可做,男人也可。
边关,战事正酣。
身披甲胄的大梁将士与周身包裹着皮毛、身材高大的回纥人浴血搏杀,血色染红了大地。
大梁将士不敌,城楼之上擂鼓退兵,所剩无几的兵卒搀扶着倒地不起的穿着厚重银色盔甲的年轻将军踉踉跄跄地进了只开了一条缝的城门。
城门迅速合上。
回纥人见此,说着蹩脚的大梁话大骂梁军废物,嘲笑他们是软脚虾、无用的废人。
守城兵卒强忍着屈辱不吭声,布满红血丝的眼眶几欲喷出血来。
城墙之外,尸山血海,大梁将士的尸骨残缺不全地躺在地上,任成群飞来的秃鹫吞食,让无数忠魂再难返乡。
黄色天光之下,一只健壮的海东青划破天际,极速翱翔,直入东京。
陆承安刚进屋坐下,沈明枝就端着几个包子和一碗粥快步走进堂屋,碗里还冒着热气:“承安哥,伯父伯母晨起便出门了,说是傍晚归,包子和粥我都热过了,你先吃些垫垫肚子。”
陆承安原本是打算先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见沈明枝的,不想家中无人,只得仪容不整地敲开沈明枝的门,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既要问父母的去处,更想看看她好不好。
只是,他一看见她,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全然忘记去向不明的父母。
色令智昏,真是罪过。
陆承安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地别开头:“我知晓爹娘不在家,原以为出了什么事。”
沈明枝嗔怪道:“还不是承安哥你的错,写信说是年前归家,伯父伯母等了你好些天,连人影都不见,但走亲访友却是等不了了,出门没两个时辰,恰好赶着你回来,巧了不是?”
陆承安很是羞赧:“是我的不是,枝枝莫怪。途经淮南,拜访老师时,正逢上雅集,志同道合者颇多,便多留了几日,这才耽误了年节。”
沈明枝绷不住笑了出来,两颊就露出了浅浅的梨涡,甚是可爱:“好了,承安哥,快吃吧,包子都凉了。”
陆承安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
他也是饿了,一路不停歇地赶回武安,彻夜不休,饭都来不及用,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坚持到此时已是极限,几乎是狼吞虎咽:“枝枝,我出门这么久,还是最喜欢吃你做的饭菜。”
一直,都最喜欢你。
沈明枝内心雀跃着,稚嫩的脸上故作平静:“食不言,不许耍嘴皮子。”
她连忙拿起前几日绣了一半的荷包,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微笑。
陆承安将一切尽收眼底,狭长的眼眸里含着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未婚男女久别重逢,绵绵情思,无声的陪伴便是抚慰相思最好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