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对男主一直观感平平,但不可否认,从前杨君亭倒也确实是个芝兰玉树的人物,竟沦落至此,也颇叫人唏嘘嗟叹的。
许是感受到了付轻舟的情绪,江瑞轻声解释道:“杨公子既是姐姐心上人,我原也想着暗中相助的,便替他在书肆打点了个佣书的差事,只是……”
“只是怎么?”
“杨公子许是有什么难处,竟做了临摹他人字画充作真迹售卖的事,后被人察觉……”
嫉妒能叫人面目全非,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克制不住地、甚至添油加醋地给杨君泽身上泼脏水。
付轻舟听着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是不懂江瑞的小心思,可她并非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有时候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暗藏的某种恶意。她既未附和也没有戳穿他,只是重新将目光放回杨君亭身上,不咸不淡道:“他是忠臣之后,原不该如此的。”
说罢,她掀起车帘,欲要下马车。
江瑞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
他并未直接握住付轻舟的手腕,只是指间克制地扯了下她的衣袖。她扭头瞧着他,眉眼间神色有些漠然。
江瑞微抿了下唇,将一个捧炉递到她手边,“姐姐,外面冷。”
付轻舟垂眸扫过他手里的捧炉,面色一缓,没再说什么接了过来。
她下了马车,正要道别,却又听江瑞同她道:“姐姐鲜少出宫,人地生疏,恐有不妥,不如让阿守跟着姐姐吧,我也能放心不少。”
那个名叫阿守的仆人生的粗眉大眼,一副憨相。闻言立即冲付轻舟拱手憨声道:“小人阿守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绝不令姑娘有一丝闪失。”他脸上仿佛写满了唯命是从。
没有立即等来车外的回复,他手指摩挲着袖边的布料,手背青筋随之微微凸起。
马车外终于传来了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依你。”
依你。江瑞手指抵在唇边,病态地笑了一下。
苦涩到了极致,他却苦中作乐尝到了一丝甜味。
姐姐啊姐姐,待他实在太过好了,好到竟令他感受到了纵容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