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的话术会变成吞咽人的巨大浪潮,将她死死的盖在阴影里,让她喘不上气。
“绫秋”/“绫秋”
恍惚间被人牵住了手,那人加大了力道,将桐月绫秋牢牢拉住。
还有一个人。
梦瞬间变得模糊,现实的声音--巴士发动机声、人声全部冲进耳朵,什么都看不太清的时候,那人的轮廓却格外清晰,手上的温度也是真实的。
北信介的脸在此刻才看清,她缓慢的伸手,发现自己居然哭了,茫然地有些停滞。
好丢脸。
少女敛眉,带上了习惯的冷漠。
在回程的路上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从大巴到机场也始终如此,直到方才她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眼下校车也正好停下。
北信介一言不发的替她擦了眼泪,又递过装着温水的保温杯。
她只是任由着然后喝了口,前排都忙着下车,桐月绫秋才站起身要往外走,但身心疲惫下,突然地什么都不想做了,什么都不想。
可是她只是极快的呼出几口气,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回头,懊恼自己做了噩梦,颇有些丢脸怎么还哭了。
一切都演的很好。
“需要一起回家吗?或者去我那里,那里还有你的房间,奶奶常常打扫,最近阿诚也在家,看到你他会很开心的”
阿诚是北信介的胞弟。
少年总是敏锐的能看穿桐月的伪装,然后以恰当温柔的方式进行邀请。
她摇摇头,笑着说“我最近买了很多快递,而且做了这么久的车有点累,先回家啦”
北信介点点头,没再开口。
随后桐月转身才收了笑容,独自下了巴士,还了枕头给宫治后,拉着行李箱就离开了学校。
北信介清楚,她在排斥。
大概是见了桐月香芝勾起了些许不算好的记忆吧。
少时她还是个不太会掩藏情绪的小孩,自从出国后就变得格外冷淡、能藏住情绪了。
而他并不想看到桐月这样的成长,不再相信任何人的,习惯压抑。
暮色四合下,霞光都变得暗淡。
拿着成年证又买到了那包烟,桐月找了个面朝海边的座椅,放下行李箱,点了根烟,透着雾色发呆,但抽了两口依旧是索然无味。
头顶的路灯噗的亮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磨灭了毫无作用的香烟在垃圾桶灭烟处。
结果一转头和站在不远处的角名对上。
啊.....她这才是第二次抽,不对不对,差点忘了,当时就是在这里遇上的,早知道应该找个远一点的地方了。
在她胡思乱想间,少年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也提着一个箱子和桐月的放在一起,看样子他也还没有回家。
角名直接坐在桐月的身边,什么也没说的开始玩手机。
桐月:.....?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别的反应,这副做派反倒让她搞不懂。
算了,那再抽一根?
吧嗒的打火机声才响起,周边突然咳嗽一声,她止了止火,更迷糊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角名依旧扒拉手机,眼神都没给过桐月。
于是她又按了按,身边人还是照例给了个不痛不痒的干咳。
忍无可忍的桐月绫秋问“做什么?”
角名才抬头看了眼桐月,淡淡说“没什么?”
“那你走远一点”
“不”说着他还翘起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察觉到无语的桐月,角名才笑了笑问桐月“要不要一起去电玩城?”
“现在?”她看看完全黑下来的夜色,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嗯”
今天桐月的状态,角名都有看在眼里,尤其是方才下车后的反常,他才拒绝了宫侑他们的练习跟了上来。
“行李怎么办?”
“在这里等我,我先拿回家?”
能少跑一趟当然是好事,她点点头,角名又说“在此期间不许抽烟”
不期然少女皱起眉,他还是如出一辙的伸手强制没收了烟盒,才拎着两个箱子回去。
不过,期间是先跑了一趟便利店,买了个热的饭团和奶茶交到桐月手上,这才离开。
手上的饭团和奶茶犹热乎,本来还没什么胃口的桐月尝了尝,意识到是她自己喜欢的味道。
多尝了两口。
要是现在跑掉还挺缺德。
她小口小口的应付饭团,等到快吃完的时候角名才又出现,看到桐月还坐在椅子上,他稍稍松了口气。
结果却看见了北信介站在巷子里,不知道看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女多久。
“前辈要一起去吗?”
“不了,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角名点点头,表示会到时候回个消息给北的,北信介点点头,才离开。
他知道自己和角名的不同,在桐月心里,他是与过往交织的故人,那么眼下在她抗拒过去时,他也不应该出现。
现在她很安全。
北信介对桐月绫秋的不一样角名能看见,但不知道是北信介掩藏的太深还是怎么。
他只能看到亲人朋友间那种恰当关照,而非更深的因为喜欢生出的别样占有。
角名依旧没找出北队的破绽,他不再去想,向前靠近孤身的桐月绫秋。
“走吧”
少年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