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隆冬宫城大雪.
"喂!天童,你要是把这家的窗户打碎,我们就带你一起打球".
“就是就是,你敢不敢!”
十几岁出头的初中生正是最难管控的年纪,领头的那个指着洋房里二楼一扇有涂鸦画的窗户。
非常鲜活的花朵样式,色彩缤纷。
会无端引起一些人想破坏掉的劣性,破坏欲作祟.
他们一人一句的说起这家住进了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之前路过有人不经意见了一面,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大家都抓耳挠心想见的神秘人物。
于是近日各想方法来引起里面的注意。
出于他们自己不敢的心思,领头的推了把一直沉默的天童觉.
"喂,你干不干?"
手上被强塞了块石头,周围人开始起哄或者拿什么别的来加以威胁.
吵得人心烦,但不知怎么的,男孩将眼神投到半拉半闭的浅色窗帘上,好像这样就能看出点什么一样.
“你让我说多少遍才够,不要完全依赖直觉去拦网!”
“你不觉得天童很奇怪嘛,不管做什么都被看出来…像个妖怪”
“只要有天童在的训练就会被叫停…”
下午的训练赛,教练和算得上是队友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从小到大这样指摘他的人就很多了。
眼前这群人也是,无聊又恶心。
大概是等的时间过长,北风吹得人打颤,他们都认为天童觉不敢,嘘着声悻悻离开,还不断的说着难听话。
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站在黄昏余烬里、积雪湿了裤袜,他依旧捏着硌手的石头块.
沉到底的情绪冒出了极端的想法,如果真的打碎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他不知道,居然还有点期待能发生什么.
斥责也好,怒骂也好,冷眼也行.
只想要被恶狠狠的批评一下.
于是,他对着窗户砸出了那块石头.反正,他也不在乎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乖小孩。
看着玻璃上的涂鸦小花被破坏,石头掉进了屋子里,冬日的冷风瞬间贯入吹起窗帘摆动。
天童站在原地,等着屋里人出来.
北风又强了一些,冻得他手脚发麻,他还只望着那个方向.
不多时,破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渐渐清晰,心跳莫名落了一拍。
比漫画书里那些画家画笔描绘勾勒的女主角还要明艳漂亮的女孩,瞳色冷淡容貌却姝丽明艳。
原以为那些人说的好看是吹嘘的,但现在仅仅是远远的一眼,他都移不开目光.
…好漂亮.
而且,她和他有一样的发色.
下一秒女孩直接拍了一个排球出来反击,撞在了没有躲避开的天童脸上,猝不及防地。
左手击出的球,看着动作随意,但她会打排球。
意识到这,他亮了亮眼睛,仿佛找到了点什么。
温吞的接住掉下的球,紧接着感受到了鼻腔温热涌动,充斥开了血腥气.
眨眼间就冒出了鼻血.
二楼的桐月绫秋也愣了下,没想到他一点都不躲避,奇了怪了,但看看自家被莫名破坏的窗户.
糟糕,力气用太大了,她似乎。
算了,就当是扯平好了.
这么想着,她顺手拿起口袋里的巧克力找准位置丢出去,才拉上了窗帘挡风。
"嗒"地一声,巧克力掉在了男孩脚边,落在雪地上分外明显。他一手抱着排球,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显得忙碌又狼狈.
她也喜欢巧克力。
天童蹲了下去,松开自己止住血的左手要去捡起巧克力时,又留意到格外脏的手心,既而顿住.
他抬头看向已经拉上了窗帘的房间,换了干净点的右手去拿、捏紧。
他想认识她。
再站起身冲着洋房二楼道歉.
大声地喊了三四句也不见停,他还得捂着鼻子抱紧排球.雪地里,整条街道独独他站着。
窗帘又被拉开,女孩撑手在窗台,看还没止住血、又被冷风吹得脸煞白的天童,滑稽的很。
他见到自己依旧在道歉。
真是奇怪的人,桐月想。
不过,眼神稍稍被他瞩目的发型吸引,也是像小黑一样枕头压出来的吗?
她自顾自思索。
不过还是让他处理一下吧。
也不忘指了指楼下自己家的门,对天童觉做了个进来的口型.
他停了下,看明白了。
等桐月在视野消失后才局促的上前,推开了没锁的院门,内里干净平坦,什么都没种显得与精致的楼房有些出入,看上去是新搬进来的住户.
不过,这条街都是翻新过的,确实除了这一户其余都还没开始修缮好。她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胡思乱想间站到了门口.
还没等他敲门,大门被拉开.
他不由视线下滑,落在了坐轮椅的桐月腿上,还盖着张毯子遮风,灌入的冷风引起了她的咳嗽.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门合上,一时想说的话都梗住,极大的歉疚与后悔涌上心头.
桐月挑挑眉,见人低头不敢与自己对视也明白了什么,不过倒懒得解释。指指玄关边的洗手间,示意天童处理一下他的鼻血.
洗完手和脸,确保自己干净后,他才拉开洗手间的门.
女孩已经不在了,唯有玄关的门还开着.
似乎是给他留的、出去的路.
他又转头看向昏暗的客厅,屋内有一处直升的电梯是方便女孩行动的,空荡荡的房屋只有她一个人在.
"对不起,我刚刚是故意砸的…实在抱歉,都是我的错,我明天会带钱来赔偿的…还有,以后别给人开门,很危险的!"
不知道怎么的天童憋着脸,说出这最后一句.
怕桐月听不到,他又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