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事没过多久就在江宁传开了,谷陵在桌上安静的吃饭,可这脑袋就是忍不住朝陈暮摇和周玉淋那块儿转。
“周大美人,你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听说抓到元凶了,是徐家的一位庶出小姐嫉妒你。”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周玉淋却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观音寺中那次的箭是加了符咒的箭矢,这次的侍女也亏没刺杀成功,一旦成功,周玉淋便是畏罪自杀,理由和人证物证都是明摆的,无非是因为些花前月下的儿女私情,正巧吴家也需要一个好的理由,这么想……
吴家那边会不会与那位侍女有联系?要是有联系,那自己可真是够面子,要花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来刺杀自己。
可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废弃的灵根,娇滴滴的大小姐身份。
还有一个不知下落的父亲。
“周大美人愿不愿意赏脸陪我晚上出去看花灯呀?”
周绣儿纳闷的问道,“谷公子,为什么明明你看不见但总喜欢往外跑,不怕走丢吗?”
谷陵刚想开口,就被周玉淋打断,“关爱留守儿童,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原来是这样!谷公子,放心,如果表姐没空,我一定陪你去!”
周玉淋笑吟吟的,“如此,让绣儿陪你去好了。我晚上有事。”
结果,周绣儿下午走路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谷陵前去看望,周绣儿爬也要从床上爬起来,攥着谷陵一字一顿道,“谷公子,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的。我就算坐着轮椅我也要陪你去看灯会!”
谷陵原本还想说,要不算了我不去了,可对上女子坚定不移的目光,他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咬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至于周玉淋有事是假,她单纯喜欢一个人逛罢了,带上个谷陵,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想到自己的账单,在路过赌场的时候,周玉淋掏出个面纱,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
她告诉自己,嗯,我就是看看。
翌日,一女子洗劫赌场的消息传遍了江宁。据目击证人说,那女子把赌场的老板的底裤都赌走了,看老板真就两袖清风,啊不,是不着片缕,这才作罢离开。
而瘸子和瞎子的故事停留在刚出门没一会儿,周绣儿的钱包就被人给偷了,两人找了一晚上的钱包结果发现钱包压根没带出门为结束。
美好的花灯节,几家欢喜几家愁。
花灯节过,陈暮摇也被周沅聆叫过去嘱咐前往剑宗选拔要注意的事项。
吴家的事情发生后,人们猜测许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而周玉淋也会永远埋葬那晚所见到的,在两人刚走出院门,吴迟用最后的一丝神智引爆了自己。
吴家老爷死了,很多事情也就无从调查,吴家的人走的走,偌大的一个吴家竟然不过三日就走了个干净,恍然是有人在背后偷偷操纵着。
上头来的人,也是中途叫停被上级叫了回去,听说好像是吴迟多年前得罪了一位上头的官员,所以吴家的事上面的人草草以意外的火灾作为结果。
但显然没多少人信就是了。
徐家的钱拖欠了很久,周玉淋让六月把欠下的钱还了回去,赌庄上赢的钱还剩下了一部分。
徐家夫人乐呵呵的说以后这种事可以多来点。
也是,哪个商人会对小金库say no 的?
作为吴家的前未婚妻——周绣儿也幸运的不费吹灰之力解除了婚约。
谷陵倒是随遇而安,每天早出晚归,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但脸上总是笑容,以前总是一个人,最近周绣儿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会等到很晚才熄灯。
听六月说,两个人可能是好上了。
说完,六月还颇为遗憾道,“小姐的选择又少了一个。”
周玉淋听完刮了下六月的鼻子,轻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是个恋爱脑啊?”
六月忸怩到,“小姐那么好看,可却为了个吴郎跳江。我想着小姐要是能见识过更多更好的人,一定不会再被人伤害。”
“六月,谢谢你。”
真得,谢谢你,给了我作为周玉淋的第一份温暖和陪伴。
“哦,对了小姐,我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铺子,是卖水粉胭脂还有衣服的,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
谁料第二天下了一场暴雨,铺子开张没成,偏偏屋顶还漏雨了,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响了一整夜。
在陈暮摇要出发去长安的前两天,周玉淋问周沅聆要回父亲写给她的信,没想到,那场雨把信的自己都给糊湿了,模模糊糊的连成了一块,唯有少数几处幸免于难。
能看出来的部分写的都是一些慰问关心的话,归根结底就是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给自己。
周玉淋也跑了江宁所有的书馆,可是没有一个是讲废灵根如何修炼的,也只能练练身体的基本素养。
于是,又是一天月黑风高,周玉淋敲响了谷陵的房门。
“姑奶奶,有何贵干?”
谷陵和上次不一样,随意拉了件衣服披起来,满是戒备的看向周玉淋这个意外访客,“这就见外了,谷陵。”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谷陵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又想去哪里?”
“剑宗,书阁。”
“不行。”
“权限不够?”周玉淋也只是想来问问谷陵,得到这个结果也没有很意外,谢过之后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兜兜转转来到了陈暮摇的房门门口。
周玉淋纠结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那么晚,他应该睡了吧……
想着,周玉淋转过身,却发现房间的主人正巧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身后。明明今晚月色宜人,可是少年站在月下宛若降临人界的月神,干净的眸子不染纤尘,干练的一身黑衣,低调而又沉稳,此刻与站在自己门外的女子对视了几秒。
“你还没睡?”
“找我有事?”
开口瞬间,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