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看不过,一把夺过了他的锤子,将剩余的木皮全部刮掉,木皮之下的情景在众人面前彻底显露出来,几个人手中的锤子跟着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只见桌柱里成了一个巨大的类似于蜂巢的巢穴,一只腹部粗如拇指一般大的白色树蛾正镶嵌在巢穴中央,以它为圆心的四周嵌着大小不一的虫茧,有些已经快化成了成虫,头部正卡在虫茧顶端一伸一缩。
秦狗剩看着那白色树蛾蠕动的腹部,顿时背过身弯下腰呕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伙计也都是一脸菜色的别开眼,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宝儿强忍着不适,看向她道:“殿下,那中间的蛾子也是树蛾?”
阮婧辞走近了些,观察着它的身体,了然道:“果然没错,这树蛾与蚂蚁那些一样,都有专门负责产卵的虫后。”
“怎么会这样...小的还是第一次见这虫子。”秦狗剩吓白了脸道,“以前也没听说过咱们这有蛾子在木头里筑巢的呀。”
宝儿嗔怪道:“你当然没见过,听卢老夫人说,这树蛾是南方特有的,那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几个先拿了纸将这柱脚封起来,我想吴老爷子和南曲航房内一定也都有这玩意儿的巢穴,恐怕那大剂量的梦寒散就出自这树蛾身上。”阮婧辞冷着脸道,“你们几个再带些人手,把赵大哥以及方胖子都叫上,将南曲航他们全部搬出来,宝儿去外边找个环境好的客栈,先将他们安顿下来,那几间房应当是住不得了。”
宝儿领命出了房后,桑雪和祝老太太他们闻声一道辗转来了她的房内,见此情景也都不约而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吕老爷子望着那虫子,声音直颤道:“可是为何...我们的房内却没有呢?”
卢老太太将房内转了一圈,巴掌一拍,恍然大悟道:“老头子,你糊涂啊,吴大哥与南曲先生的厢房是坐北朝阳的,而且离水塘也有些远,干燥的很,咱们住的那间房背阴不说,离后院的水塘也十分近,水汽重,那树蛾一向喜欢干燥地。”
一旁的阮婧辞也立马醒悟过来,“这么说起来,南曲航与吴老先生夜里经常喜欢点灯至深夜吧?”
护理组的白礼闻言上前道:“回殿下,正是,小的每次夜里要巡逻各房老人的住处时,每回南曲老先生与吴老先生深夜里还点了几盏油灯在房内。”
祝老太太也明白了,“所以这树蛾偏又喜欢光亮,因此吴老先生与南曲先生的厢房成了它们的绝佳栖息处。”
秦狗剩也顿悟了过来,“我明白了,所以这树蛾是枫安那小子放的?!”
郑老太太闻言思衬道:“如若真是他放的,那又是谁给他的呢?”
“明日等他醒来,自然一切见分晓。”阮婧辞攥紧了手中的驱蚊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