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数面断墙。而汉子左肩处,瞧来平整如镜,骨肉筋经全可窥得分明,片刻过后才有血水猛然溅出,淌落周身数步。 走剑有一,锋锐自生,茫茫剑气似是海潮临阁。 远处运神通一口气抵住三座大阵覆压的莽汉亦事皱眉,竟是暂且不去顾及温瑜,脸色微沉,单掌挽住足下开山刀柄,意欲出手。 长街当中,一人被云仲断去一臂,倒端可称得上是硬气,强行咬牙抵住痛楚,仍旧出刀不止,近乎将通体上下内气皆尽逼出体来,刀芒反倒是越发壮大,一时抵住云仲剑气,两两交错拼耗,难分高下。另外两位莽汉借此功夫,已是直逼温瑜方向而来,刀剑光雪亮,相隔不过几十步,但后者似是宁可负创,亦要压住那位护持车帐的莽汉,又是逐一叩指,朝那欲要动手却迟迟被大阵拖延住的汉子,接连又是镇下两三座大阵。 绕是温瑜入二境后,内气深厚不下数倍,如此耗神费气的大阵,接连布下三五座,亦是气喘不知,丹田隐有痛意,虽说勉强将那莽汉出手意图制住,依旧无异与扬汤止沸。眼下两人迫近而来,胯下黑獍有觉,几欲退走,却是被少女一声清叱喝止,旋即立眉看向仍旧同那汉子对招的少年。 当空雪粒,与四周断墙上头碎石瓦砾,缓缓往街心当中聚拢,成线排布,若银河落地。 也不知是灵犀有觉,福至心灵,尚未曾同眼前已然搏命递招的汉子分出高低的少年荡开一剑,足尖踏地而起,踩到这条似飞瀑躺卧,由雪花碎瓦凝实的长线之上,飞奔而来。 凡少年踏过处,皆尽溃散,一如狂奔于冰湖之上,身后裂纹遍布,稍缓则坠。 于是在那位立身铁铸车帐外的莽汉,远远眺见那位少年跃起,身负剑匣,如若凌空虚渡,分明是再真不过的二境修为,此刻奔行,却似身在灵犀踏杳。 云仲落地时节,踏起无数积雪,出剑拦下身后两人,可并不急切回头,而是冲那依旧端坐马上,浑身再无丁点内气流转的少女瞅过一眼,略微拉低嘴角。 “下回倘若再如此拼命,当依山中规矩吃罚。” 温瑜早已将浑身内气挥洒到家徒四壁的境地,难得仍能勉强坐稳鞍桥,听闻少年此刻开口,却仍是不愿输阵,刚要开口驳斥,险些软倒,只得抿住苍白双唇,含怒看过一眼少年。 同样云仲也并未再耗费口舌,而是悠然转身,耸动肩头将剑匣挂牢,端平手上水火吞口长剑。 既分胜负,也定生死。 武人也好,修行中人也罢,全凭高低说话,当然无甚言语好讲。 剑气觅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