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韧劲奇足,整一柄刀近乎挑不得有软处,依贫道看来,那女娃娃下山入大元,就是为将人变成柄足够开膛摘心的好刀,怎又会容得下有甚软肋?人间往往有话,说是一分欣喜之意两人消受,就能得两分欣喜,????????????????一分苦楚受两人所担,人人各得其五成,就自然比原本轻快许多,可有些路有些人的念头并不如此,家事家仇一肩受之,解去这心结过后再谈其他,豪杰气甚浓。但在贫道看,你入修行来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那女娃心头所受得折腾,不见得就比你浅。” 始终默然坐在一旁的云仲抬手,而腕间红绳扭动,刚要放下手去,老道却是伸过一指点在红绳之上,而红绳再无动静,能令云仲安稳拿过葫芦,浅饮两口,仍是不做声,许久之后才是转头看向始终满面春风的老道。 分明眼前是枯潭累冰,枯木绵绵,飞沙飞雪遮天蔽日,难见日头,唯有阴云连片无旁踪迹,时有隐约狼啸雪塌声入耳,这道袍很是古旧单薄的老道人,却是闭目盘坐,面皮上笑意已是近乎盛开满脸。 “这等荒凉地,前辈笑个啥?” 大元七八月,此地春来夏至,枯木回春,寒潭遇暖,花草受潭水润,能于大漠当中出奇一般绽开方红绿相衬的盛景,乃至于还有大元别地见不着的桃树花开,棵棵皆是遭繁花压弯腰肢,落花时节能铺数里,多年前老道见过这般胜景,所以如今即使见冬时枯败景致,照旧觉得往日所见尽在眼中,自然喜笑颜开。 老道悠然而去,云仲迟迟不曾起身,饮酒许久,而从怀中摸出枚已是断成两截的胭脂盒。 似乎是在夏松城中硬接下那尚方温剑气,才是不堪重负毁去,当中胭脂已是尽干,朱红暗淡,再难动用。 到底是老前辈,讲得明白说是不愿说教,却是借此地荒潭旧树,好生敲了敲云仲心境。 收胭脂葫芦起身回城,待到临行时云仲再回头望,但见繁花绿树好个春,想来当时照旧,佳人才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