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批准,南州距离边境是相对较近的,所以承担了大头的数量。
这种情况下,是万不能耽误的,越早将砖全数运出越好,否则到时候打起仗来城墙有问题,官窑首当其冲会被问罪。
兰惜知道这个命令的时候,就写信告诉了萧自衡,阐明了现在官窑的情况,不可能如数将砖造出,让他提前做好其他的准备。
南州官窑四个大窑洞,其中有两个窑洞烧出来的砖,根本就不能用于城墙上。
兰惜看着眼前的砖,满是憎恶,现在烧的每一块砖明明都会有更大的使命,说不定在危急关头可以救一个人的性命,如今却被人如此不认真地对待,当真是可恶至极。
她下手的时候重了许多,导致砖在跟地面剥离的时候失败,本身变得残缺不全。李观棋也是如此,下手的时候也很重,两人现在脚边堆满了废砖,板车上没有一块砖。
窑洞里接砖的人就是甄鹏,见兰惜他们迟迟没有来,跑了过来,看着空无一砖的板车,问道:“咋回事儿啊这是?”
李观棋偷偷扫了一眼后面,又害怕又为难地说道:“不行啊,哥,你看看,真拿不下来啊。”
甄鹏看着地上越来越有问题的砖,他不是不知道这运过来的砖越来越不行,有些砖运过来的时候勉强能看,放进窑里烧出来之后也根本不能用。今天这砖更是不行,连型都没成。
“你们干什么呢?”甄小五正好弄着新的砖模走了过来。
甄鹏笑着说道:“小五,咱们最近这砖不太行啊,是泥不行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甄小五没有回答甄鹏,而是斜着眼凶狠地看向兰惜他们,“你们在后面说小话儿了?”
“我们可没有。”李观棋否认道。
甄鹏来到了中间,笑眯眯地说道:“没有没有,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会这样呢,我就是看砖一直没运过来,过来问问。”
甄小五无赖地说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把它放在地面上的时候,它是一块砖。”
就在这个时候,张晨阳发着疯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窜,他窜到了李观棋的身后,冒出了头。
后面追着他跑的就是刘存,刘存手上拿着一块砖,骂咧咧道:“艹了,你个惹祸精,你给我站住!我今天要打死你!”
张晨阳躲在李观棋后边张牙舞爪,还不忘扮鬼脸,一副有了靠山的样子。
刘存跑了过来,抬起砖头就要往张晨阳脑袋上拍。
甄鹏和兰惜都赶紧迎了上去,谁知这刘存看着瘦杆儿一个,胳膊上的劲儿却大得很,挣脱了束缚,吼道:“今天谁也别拦我!我非得弄死他!”
张晨阳就以李观棋为盾,抓着李观棋来回转,李观棋被转的眼冒金星,只能好言问道:“哥,有话好好说啊,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存折腾的也有些累了,他叉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喘了几口气,才冒火道:“你们过去看看!他糟蹋了我多少还没放干的砖!这砖要得有多紧你们不知道吗!”
“消消气,消消气。”甄鹏走了过去,拍了拍刘存的肩膀。
刘存可不吃这一套,当即甩开了甄鹏的手,指着张晨阳骂道:“我们天天要死要活的赶,你什么都不用干!还有什么不知足!”
甄小五见甄鹏受了委屈,当即不干了,他推了一下刘存,威胁地说道:“你找死吗!”
这冷不丁地一推,刘存没设防,踉跄了一步,正好看到地上形状各异的残砖,眼都直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上的砖,整条胳膊都被气得不停地抖,嘴也气得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这就是你们的砖?”
“是啊!怎么呢!”甄小五气也不顺,今天犯了什么冲,所有人都挑他的毛病。
刘存碰上这态度,直接照着甄小五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问候了他不知道多少祖宗。
甄小五一听不干了,就要往上冲,被甄鹏拦了下来。
刘存指着甄小五说道:“我就说四个窑怎么就要累死我们!原来你们天天玩儿呢这是!等着吧!我要去找管事!我要去找管事!”
刘存气冲冲地就走了。
事情似乎比兰惜预想的有了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