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公平吧,万一有种子在呢?”
“这样小的本怎么可能有新人?”男人笑了一声,眼神不动声色地刮过白鹭,“再说,种子的价值是什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让新人活过第一天,只会给他们增添麻烦,能不动声色地清理掉,是再好不过了。
试探死亡条件,正是种子最好用的地方。
两三句话,没人再提出异议。
一场关乎生死的选择,就这样被轻易地敲定了下来。
其余人也放松下来,有些人怀着同情的目光望着白鹭,还有些人干脆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客人——”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多的人,挑出、来了吗?”
“嗯……”先前打头的男人沉吟一声,他望向白鹭。
白鹭平静地回望过去。
“得,公平一点儿,每个人都晾一晾呗。”
他说着先晾了自己的分数,那道熟悉的白色光屏出现,男人的照片底下跟着一小串数字ID,ID后头,是一个小四位数。
这意味着他已经走过了不少游戏,活了下来,并且积累到了不少的点数。
很快,一个接一个的,亮出分数的人越来越多。
最多的也就是四位,最少的,还差几分过百。
过程很无聊,但没有人离开。
每个人都关注着别人露出来的数字,衡量着和自身的差距,也判断着彼此的实力。
随着最后一个女人摁灭屏幕。
屋子里再度起了焦灼的气息。
白鹭静静地观察着这群人,这份焦灼显然不是因为当下这场简单的挑选。
除了一个人,分数最低的那个人,一个短平头男人。
他有些慌张,还算白净的脸上布着一种焦虑。
这份焦虑也完全不是因为现在。
他们都觉得自己当下很安全。
白鹭静静地承受着几道目光打量,他们中有些还带着温度,有些是冷的,还有一些——
白鹭抬起眼,和短平头的男人对视。
对方慌慌张张躲开,像在一场小考作弊时躲避老师的视线,躲藏得□□、明显。
还有一丝庆幸。
短平头男人和先前提议积分定生死的男人是一个团伙的,他们很快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话。
也许是觉得白鹭必死无疑。
他们看她时也更随意。
植物的汁液掩盖了血的臭味,干涸在了白皙的手指上。
小小的花朵静无声息地从白鹭手上绽开,落在地上,化作一团泡影。
分数最高的人已经走到了老人身边,打听着挑选房间的事情。
老人却摇着干枯的头颅拒绝了他们:“还有、一位。”
声带干瘪,声音干燥,如泥沼烂木。
“得,那就走个流程呗。”
“美女,别怕,房间不够,但床大着呢——随便找个谁,也能给你个枕头。”
人群里起了一阵短暂的笑声。
又很快沉寂。
白鹭没动弹。
“对了,种子不会看积分。”
发现自己的错误,很快有一位热情的男士举手出来帮忙。
“来来来,美女,我给你示范啊。”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压过了男人的声音。砰!
开着的半扇门被风带动,狠狠地扣上了。
巨大的声响瞬间盖住了屋内其他动静,也盖住了其他心思。
白鹭向后避了一步,让男人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她摩挲了下左边手腕,一如先前,一道简单的光屏出现——
一张照片、一串ID——
下头的数字是——空的?
本该是一串红色数字的地方,空空荡荡。
“0分?”有人问,立刻他就闭了嘴。
有几个人的脸色沉下去。
0分,代表开始。
所有的种子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从0分开始,但是,0分不代表空无一物,不代表空荡。
怎么会这样?
这太奇怪了。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又过了一会儿,像是老旧的机器终于熬过了开机启动页面,驱动程序慢吞吞地运转开来。
一个数字吐出来:1。
有积分?
不是种子!
但只有一积分也没什么。
窃窃私语声响起,夹杂着松掉一口气的庆幸。
“不是种子,才1分,太弱了吧。”
有人感叹。
“抱大腿活下来也不止能拿到1分吧。”
有人嘲笑。
“谁知道呢,我是没试过一场游戏拿1积分。”
有人调侃。
咔哒。
虚空之中,一声卡顿的齿轮重新归位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起脸。
半空中,一个加号缓缓地浮现,白屏上的数字变了模样:+1。
+1?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那串数字就像条破冰的溪流一样,缓缓流动起来,越来越多的数字被吐了出来。
2位、3位、4位——
“二、二十三万!”
喊出来的人破了音。
232505。
一长串数字静静地伫立在白鹭的数字ID底下。
屋子里安静了。
嘲笑的声音像被毒死的乌鸦一样,骤然消失了。
所有人都抬着头,被那串天文数字一样的数据震惊地久久难以回神。
“哎呀。”
几个渐渐反应过来的人,先被这一声唤回了注意力。
他们往房间正中央称得上细瘦的少女看去。
屋顶的灯散发着黄色的光,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