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力道也松了下来,池晚迅速地喘了几口气。
几乎是立刻,脖颈上的钳制又加重,燕忱冷笑一声,问她:“谁派你来的?”
池晚在窒息中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手抓住腰上的木牌,举起来给他看。那是每个侍女都有的,用来标识身份的特征。
木牌上刻了两个字,确实是池暖,而不是别的什么。而且这木牌有些年头,不似新刻,断绝了刚伪造出来的可能性。
燕忱松开了手,池晚立刻急促地呼吸几口空气,刚才剧烈的挣扎让身上的伤口裂开,丝丝缕缕的血飘入冷泉之中,刚换好的衣服也微微染红。
燕忱嫌弃地看了一眼飘红的池水,上岸:“池——”他回头看了眼,又改了称呼,“小蓝。”
池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是清一色的水蓝侍女服。
“以后不要梳这种发式。”
燕忱方才穿得严严实实泡在冷泉里,说话的片刻,身上的玄色锦袍一点一点变得干爽。他说完这句话,便拂袖出了门。
池晚泡在冷泉里,凉意彻骨,全身的伤口都开始疼痛。再加上挣扎间耗费大量体力,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岸边。
万万想不到,如今的清远剑宗竟是落到了燕忱手里。当年,若论宗主的下一任人选,第一选择当然是池晚本人,剑宗就是按照培养宗主的方式来培养她的,行为举止都似被框架死死束缚着,无甚自由可言。
池晚身陨道消以后,还有几个师兄弟姐妹心性沉稳宽广,修为上乘,是为最佳人选。相比之下,燕忱虽则修为进速飞快,但心性不稳。
当年池晚就觉得燕忱这人有点不太正常,总是独来独往,孤僻一人。现在看除了不正常之外,怎么好像还有被害妄想症?她进来送个东西就差点被掐死!
怪不得玉阶上守着的那几名侍女用怪异的眼光看她,原来那是送别勇士的眼神。
也不怪和池暖同屋的几个侍女,一听到要来无妄殿值夜,就如同要面临妖魔鬼怪般。这无妄殿里,没有妖魔鬼怪,只有个修罗似的尊主。
但能怎么办,如果她不答应,便会露出破绽。原身渴求许久的人见人爱周仙君,她突然放弃这次机会,是个人都能看出猫腻。
燕忱从冷泉中出来之后,又去了另一处,看样子是他的寝殿。池晚蹲在泛着光亮的殿门前,惆怅地望着天上的星星,理智和本能疯狂作战,一边告诉她要进去侍候,另一边告诉她赶紧跑路才是正经事。
池晚还活着的时候,剑宗会招一批侍女负责平日洒扫,宗主和诸长老也会视个人习惯在身边放几个侍女,但弟子们可就没这等福气了。
池晚不仅上辈子没这等福气,这辈子还要当别人的侍女。
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身上潮湿衣物让她瑟瑟发抖,这具身子又没有灵力,连简单地掐个火诀烤干衣物都不行。
池晚咬咬牙,推开了身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