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有动静!”殷晴提醒池晚。
池晚轻轻一跃,便动作利落地跃到树上。殷晴只见她足尖自在轻点几下,就稳稳立在那些茧的旁边。
殷晴稍稍改观,口中止不住赞叹:“身手居然还行,有点东西。”
倏然,殷晴瞪大眼睛,池晚身后突然冒出一股茧丝,想要将她绞缠其中。
就在这一瞬间,连殷晴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池晚回身,发钝的木剑极快将那些疯狂缠绕的茧丝斩断。
殷晴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池晚已经在树间穿梭。每走一步,便有无数茧丝生长试图将她包裹住,但都被她利落斩断。
“砰——”
一个巨大的茧落在地上,砸得尘土飞扬。
“砰砰砰——”
那些茧纷纷被池晚从树上分离,幸好有茧丝作为缓冲,里面的人落在地上才不至于伤到。
茧丝从原有的位置剥离,似乎失去养分,逐渐变灰,失去弹性,里面的人终于得以逃出。
裴子溪第一个出来,面如冠玉的一张脸此刻隐隐发黑。
困住他们的,正是魔修审问人的一种手段,叫做“人茧”。先是用类似茧丝的细丝将人困住,再逼问想问的事情。若察觉有人说谎,茧丝便会越束越紧,最后使人窒息而亡。
最后从茧里出来的,是个小胖子。见他半晌出不来,蕴天宫的同门都上去帮忙。
小胖子灰头土脸的,摸了摸自己背后,连声问:“我没长翅膀吧?我没长翅膀吧?”
蕴天宫的人也忍不住笑:“你真当自己能变蝴蝶呢?”
谈笑间,一人翩翩落至地面,身侧红叶翻飞,一头柔软的长发整整齐齐挽起,明明一双眼睛形状极媚,眼神却清澈纯粹。
池晚在树间逛了一圈,见没有剩余被如茧困住的人,又回到地上。
她穿着丁香淡紫色糯衣,腰上束带缀着玉石和金饰。这套衣服是燕忱被裁缝坑的其中一套,不带任何门派特色。
只有和她打过交道的人,如周靖川和殷晴能认出来,其他人一概不晓得池晚身份。
在裴子溪眼里,仿佛从天而降一位仙女拯救他们。仙女容貌妍丽,衣着光鲜,周身气度不似寻常人,裴子溪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他抱拳:“多谢这位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来自哪个仙门?”
池晚回礼:“我姓池,来自剑宗。”
裴子溪在脑子里过了遍称呼,突然想到什么:“你姓池……你和云琼上君有什么关系?”
殷晴忍无可忍:“她和云琼上君毫无关系,你可真会联想。”
池晚也轻轻笑了一声:“我只是剑宗里一个打杂的。”
裴子溪听后,心里有些震惊池晚打杂的身份,但仙门内常有卧虎藏龙之人,倒也不再纠结这个。
他转过身,问蕴天宫的弟子们:“方才你们被困在人茧里,可有听见魔修问什么?”
蕴天宫的弟子皆摇头。
过了许久,小胖子微微举起手。
裴子溪走过去:“宋颐,他们问过你话?”
宋颐瑟缩地点点头:“他们问我认不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
“门内穿过、穿过青色衣裳的人。”
裴子溪皱眉:“你告诉他了?”
“穿过青色衣裳的人那么多,我哪能一时间想起来?我就随便给他报了些人名,还没报完,我就被救出来了。”
“青衣……”裴子溪陷入沉思,“看来他们来此,是为寻人。”
周靖川走上前,即便刚才也被狼狈地关在人茧里,此刻看起来依旧飘然若仙,气度不凡,蕴天宫那两个女弟子眼神频频往他身上流连。
周靖川问道:“你们接下来要去往何方?”
裴子溪如实告知:“北方,昼河。”
立马有剑宗的弟子喊道:“我们同路诶!”
宋颐也道:“看来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不如……一起去?路上也好那个……有个照应?”
弟子们接连表示同意,两个门派的人便一起同行。
池晚站在队伍中央,忍不住打量蕴天宫的门服。现在的门服与她印象中不同,在以前的基础上改良一版,白为底色,红作装点,描绘出一片热烈的凤凰图腾,十分霸气。
现任宫主关泠月,审美还算不错,从门服也能窥出性格一角。
殷晴见池晚一直跟着,跑到她身边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回去吗?”
问完,她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周靖川。
池晚也不想揽这种破活,昼河极北之地,气候便让人不适。若不是剑宗和蕴天宫的人都往那头奔,明摆着有什么重要的事,而这些弟子看起来又弱了些,叫人不放心,她才不会始终跟着。
见池晚没有立刻答话,殷晴立马机警起来:“你不会……你不会还是追着周师兄来的吧?”
仿佛嗅到八卦的味道,四周的弟子们都竖起耳朵。
“周师兄!”殷晴气呼呼地跑过去,把他拉到池晚旁边,“你管管她吧,为了追求你,都追到这儿来了,这是胡闹的地方吗!”
池晚无奈地抿嘴笑笑,她想辩解,又无法辩解。池暖痴心喜欢周靖川那么久,又不能表现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周靖川淡淡地甩掉殷晴的手:“别闹了,赶路要紧。”
殷晴不甘心地咬咬嘴唇:“一路上这么危险,我们都要万分小心,她连剑宗弟子都不是,谁都知道她就是个看着好看一敲就碎的花瓶,遇到危险怎么办?”
周靖川道:“有我在。”
这绝对不是殷晴想听到的答案,尤其看到池晚在偷偷笑的时候,殷晴整张脸都气得通红。
整个队伍因为殷晴,停滞不前。
池晚双手握着木剑,静静垂立在身前。她站在枯树旁,风一吹过,头上金银叮当作响,美得像幅画卷,弟子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明明其他人因她起争执,她却仿佛置身事外。
原本蕴天宫那几个女弟子,总是偷偷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