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但嘴角沉着,气氛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
池晚又给自己找了点理由:“小女孩的父母大老远跑过来,也不能让至亲在他们眼前死掉,见一具尸体,所以能帮则帮。”
燕忱道:“谁的眼前没死过人。”
池晚又想起了关于燕忱身世的那些传闻,她也略有耳闻,似乎他的父母便是在他眼前死去的……都怪她,口不择言,说到他伤心事。
可她却不知,燕忱的眼前确实死过许多人。不止父母,还有她。
“在乎小姑娘的人那么多,不像我……”池晚也察觉到自己这话真是越说越偏,赶紧打住。
燕忱凉凉看她一眼,讥笑一声。看来在她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不说以前,就说此刻,他听说她来到昼河,抛下繁务,日夜兼程,幸好在第一波妖潮前赶到。
在她眼里,连在乎她的人都不是。池晚,你到底有没有心?
燕忱一甩袖子,便朝门外走去。池晚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抓着他的袖子一角,未顾及伤势,牵扯一下,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燕忱脚步骤停,回头紧张地看她肩膀。
池晚委委屈屈道:“尊上,伤口痛。”
能有什么事?燕忱发觉自己太过紧张,她伤口轻扯一下就足够他满盘皆输。
燕忱赌气,不说话。池晚拉着他坐回去,轻轻问道:“所以,你会在乎我吗?”
燕忱偏着头,别扭道:“谁在乎?反正本座不在乎。”
池晚没忍住笑了几声,她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每次燕忱对她称“本座”,不是在虚张声势,就是在壮胆扯谎。
“不在乎,就算啦。”池晚偷偷按了下伤口,白布沾染上些许鲜血,语气低落像撒娇,“我的伤口又裂开了……好痛。”
燕忱看见白布上的血迹,眸色一痛。
“知道痛,就别逞能。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他拿出一早就揣着的上好伤药:“我给你上药。”
“啊?上药吗?”池晚慢吞吞地看了自己肩膀伤处,这里的地方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上药不比拔出毒刺非要女人来做,上药也不是不行……
池晚脸颊有些发烫,手指握着衣领犹豫许久。
燕忱拧开瓷瓶,小小一方瓷瓶里面装着素白色药膏。殷晴给她涂的只是弟子随身携带的伤药,功效一般,但燕忱手里这瓶,却是世上都没有几瓶的上好伤药,辅以灵力,伤势好得奇快。
他用食指挑出巨大一块,一点都不心疼。抬眸一看,池晚居然还没将伤口露出来。
“怎么了?”他问。
他丝毫没想到其他。全因以前和池晚一起接剑宗的任务,时常受伤,条件恶劣,池晚以前也伤过类似的位置,一点都不扭捏,该上药便上药。
“……没事,天太冷了。”池晚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心一横,将左边肩上衣物拉下去,露出一段雪白的香肩和优美的肩胛骨。
燕忱的心跳得愈发快。
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妥。很久以前池晚受伤上药,他无动于衷。
可他现在……心怀鬼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