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声音,沐家也到了。
沐承洲下车才发现南萦已经靠着马车门睡着了。
“南萦。”
轻轻叫了声南萦的名字,沐承洲才发现女孩睡得很熟。
大概是一夜没睡加上担心过度,这才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不好,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沐承洲更加是心疼不已。
这一觉睡得太过漫长,若不是南萦最后清醒了过来,梦里的场景甚至会让南萦以为那是临死前的走马灯。
从原本的世界到这里,从医院到沐承洲身边,从孤儿院到丞相府。
南萦一直在拥有也一直在失去。
未啼说的是对的,她没有原主的勇敢也没有原主的坚定,所以有些东西注定是不属于她的。
可南萦从不会为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告诉原主父母自己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已经耗费了南萦很大的勇气,承受带来的结果也耗费了南萦很多的精力。
但她从不后悔,她做到了问心无愧。
南萦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她觉得天好像又亮了。
天色雾蒙蒙的,遮住了开阳皇城,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南萦觉得熟悉。
明明还是冬天,这样闷热的情况也并不多见,南萦有些喘不过气来。
沐承洲不知道去了哪里,后院没有人。
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沐承洲把四个锦衣卫都带走,不然总会留下一个西风。
南萦紧了紧披风步子艰难走向前院。
喜儿就站在墓家大门口,南萦一眼便注意到了喜儿的背影。
这下也让南萦确定了已经是第二天了,雾蒙蒙的天也确实是第二天天亮。
“喜儿。”
南萦叫了喜儿一声,等喜儿转过脸来南萦只看到了小姑娘满是泪水的脸颊。
“喜儿,怎么了?”
喜儿的反应吓得南萦忙跌跌撞撞跑到了喜儿的身边,最后被哭泣的喜儿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脚步。
“你到底怎么了?”
睡得久了,南萦的嗓子有些哑,但声音是真的担心。
“小姐,老爷和夫人要离开开阳皇城了。”
喜儿虽然哭着,但却回答了南萦的问题,也让南萦知道了喜儿为什么会哭。
“你说什么?”
这下南萦更加急了,“他们现在在哪?”
南萦握着喜儿的肩膀,不敢相信。
“已经,已经路过沐府去城门的方向了。”
怪不得,怪不得喜儿站在沐家府门口的背影那样悲伤,怪不得府里这么安静。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丞相和丞相夫人要离开开阳皇城了?
南萦不管不顾冲出沐府,朝着城门发方向狂奔。
她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可那一口气吊着南萦不得不拼命跑向城门处。
远远地南萦便看到了穿着锦衣卫飞鱼服的沐承洲和西风他们四个。
原来他们都来送丞相和丞相夫人了,只是没人告诉她。
“沐承洲!”
南萦随手抹了下眼泪,奔向沐承洲。
担心南萦身体的沐承洲迎了过去,很快扶住了南萦的双臂。
借着沐承洲的力气,南萦才让自己能堪堪站稳。
“丞相和丞相夫人呢?”
城门口南萦只看到了沐承洲和四个锦衣卫,完全没见到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影子。
南萦心脏不安地跳动,直觉告诉她南弗和李知微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萦南萦抑制自己委屈的情绪,眼泪不断落下,砸在沐承洲的手腕上。
“南萦。”沐承洲柔着声音安慰南萦,“他们不想和你告别。”
“南萦,你看看我。”
南萦一直哭,沐承洲也就一直担心南萦的身体。
她的身体那样不好,昨日哭了一天,今日又哭得这样伤心,沐承洲很难不担心。
南萦低着头,沐承洲看不到她的样子。
这样子只会让沐承洲更加担心。
南萦摇头,只是摇头。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南萦的眼泪止不住,“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吗?”
告老还乡,好像确实能消除开阳璟的疑虑。
可南萦呢,她该怎么办?
“虽然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但是,但是……”
南萦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沐承洲一人能听得到。
沐承洲不忍地将人搂紧进怀里,不断抚摸着南萦的背脊,企图给女孩一些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一面呢?”
南萦想不通,她以为他们就算不能做父女母女也该是能见面的,见面了也是能说两句话的。
可他们根本没给南萦与他们告别的机会。
他们的决定做的那样快,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南萦不知道。
“他们是不是恨我,恨我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
南萦的泪水打湿了沐承洲飞鱼服的肩膀处。
沐承洲只能摇头,不断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南萦。”
他心疼可是他能做什么。
南萦在他怀里哭到快要喘不上气来,沐承洲终于忍无可忍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沐府的方向。
沐承洲安慰似的一吻落在了怀中南萦的额头上,他不断安慰着南萦,“他们怕你会伤心才不告诉你的。”
“你若是想他们,等日后安定下来我带你去看他们。”
可南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是哭,哭累了便伏在沐承洲的胸前,变成小声地啜泣。
房间里只剩下南萦和沐承洲两个人,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谁?”沐承洲下意识提高警惕,问来人是谁。
“我。”
门外的人声音冷冷回答,沐承洲瞬间便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