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因为结账的缘故所以被耽搁了没及时回,以至于虞伽出了超市后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周六这天,简笑约她去做指甲。
美甲店里人来人往,虞伽当时一只手在照灯,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而简笑当时双手都被美甲师操控着没机会刷手机,所以只好跟她闲聊。
“你跟老姜最近怎么样?”
虞伽听到这话的当下没什么反应,连头都没抬一下,手指慢悠悠地在屏幕上划拉着,淡淡回:“没怎么联系。”
“还跟他较劲呢?”简笑半侧着身子说,“因为照片那事儿,我都被骂惨了,你知道吧,这厮一旦较真起来就挺没完没了,训了我十多分钟还不让人还嘴。”
虞伽这么听着,思绪忽然就重回到几天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忘了回姜则厌的消息,而这波反射弧度似乎又过分长了,连自己都心虚,于是一边听着来自简笑的叨扰,一边从容不迫地点开姜则厌的头像,然后在对话框里徐徐打字。
只发了三个字,还是没事找事的那种:在干嘛?
等发完那条消息后才发现简笑已经没在耳边讲话了,此刻正一本正经地跟美甲师讨论着款式话题。
虞伽这边还差涂个护甲油就大功告成了,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来瞅了一眼,与此同时,美甲师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夸她手不但长得好看还很白,撑得起任何颜色。
“我还有五分钟完事,刚看到隔壁有间便利店,你喝什么?”虞伽在等待最后一道步骤的时候出声问。
简笑抽空看她一眼:“橙汁咯。”
十分钟后,虞伽套上外套出门,外头的天阴测且灰暗,盘踞在头顶上方的滚滚云层预示着一场蓄势已久却迟迟不下的大雨。
虞伽套上帽子,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自动门开,兜里的手机也恰好在这时“叮”的一声响,她慢条斯理地朝里走着,然后把手机捞出来看一眼。
姜则厌回了条消息过来,言简意赅的两字:你猜。
她当即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手上却回着:你好无聊哦。
这回,姜则厌直接转移了话题:晚点上哪接你?
虞伽没问他干嘛,也没问他要去哪儿,而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缄口不问,只回:巨康路None酒吧你知道吗?
姜则厌的消息在一分钟后回过来:知道,高中那会儿常去。
这话虞伽读出了另一层含义,意思是他高中开始就玩得很开咯。
太能得瑟了。
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嘴角勾着的同时锁了屏将手机塞回兜里,然后踱去冰柜那儿拿饮料。
……
虞伽之所以会去那间酒吧,纯粹是因为艾娜。
虽然不清楚她约自己的目的,但虞伽还是准点应邀了,那会儿是八点三刻,她叠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用吸管搅着特调鸡尾酒。左边坐着艾娜,右边坐着佘云蓓,对面的男生叫不出名字,但很眼熟。
这是一家氛围感极好的沉浸式酒吧,黑红交织的暗淡光线下,人影模糊,音乐舒缓,虞伽一下又一下搅着冰块,看见头顶上方的钨丝在玻璃杯上折射出魅惑的光,看见浅蓝色的液体正慢悠悠打着旋儿地转,也看见艾娜因为紧张而紧绷的情绪。
“果然美女都和美女交朋友。”
这是在他们安静地坐了五分钟后,桌面上响起的第一句话。
开口的是来自虞伽对面的男生,后来她才知道,他叫朝渊博,土木工程系的系草,难怪会看着眼熟。
虞伽当时虽然没抬眼,但扔能从余光中感觉到艾娜的脸颊正在微微泛红,甚至连她握着鸡尾酒杯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紧。
“所以你们女生平常在一起都爱聊什么?”这是朝渊博说的第二句话,眼睛却直勾勾地落在虞伽身上。
也正因这样的明目张胆,虞伽总算有了点反应,手指轻叩着脸颊,眼睛朝他脸上淡淡地扫了一眼,正要开口,结果艾娜抢在她前头说:“平时都聊些化妆品,香水啊之类的。”
话音落下,虞伽将原本放在朝渊博身上的视线缓缓挪到艾娜脸上,也是在那个当下清楚地领悟到一件事儿,原来艾娜对赵渊博的喜欢已经到了某种痴迷的程度,而朝渊博对自己的意图亦是如此明目张胆。
所以艾娜特意把她邀请来的目的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纯粹,是因为她一早就了解到朝渊博的心思,也因为对他的那份喜欢早已到了可以背叛自尊的地步,才会明知道朝渊博心猿意马也甘之如饴。
冰块轻轻碰撞,虞伽不置可否,盯着看了三秒后又重新低头咬着吸管。
“爱看电影吗?最近上了个不错的片子,有空可以一起看。”朝渊博继续搭话。
虞伽兴致缺缺地起身,艾娜当即就问她去哪儿,她说嗓子不舒服想去附近便利店买包润喉糖。
实则是想出去透透风。
出了酒吧,雨后的空气格外清冽,连风都透着丝丝凉意,虞伽在热闹腾腾的街边站了会儿,随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九点过半,亮着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消息,是姜则厌三十分钟前发来的。
她正想点开来看,余光瞥见身边忽然多了道身影,于是下意识别过头,看到站在右手边的朝渊博与此同时,也看到他从容不迫地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来。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烟盒里抽一根来咬在嘴里,恰好有车头灯打过来,他在亮光中转头望向她。
虞伽当下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他以为她是跑出来抽烟的。
她撩了把头发,也不气,反笑,把手机锁了屏塞回兜里,从口袋里捞出一包草莓双爆,当着朝渊博的面儿打了根烟。
是默认,也是一种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摊牌。
但她目的不止于此,她要把更难听的话摊开来说,怎么直白怎么来,越难听她就说得越带劲,尤其是面对像朝渊博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指的是哪个?”虞伽笑着看他,也算是今晚头一回拿正眼瞧他,“是贴吧里说我烟瘾大,还是我开价不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