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陪姜则厌回上岛郡亭换了身衣服,虞伽在那儿还留有衣物和生活用品,即便那段时间里两人闹分手闹得那么凶,他始终没找人来清理过,虞伽自然也懒得回来搬,只是护肤品那些开封一年就过期,不能用了,索性下午也没事,就让姜则厌陪她去逛街。
条件是答应了,但等虞伽化妆的功夫里,这人就坐沙发上打起游戏来,等虞伽化完妆出来的时候,还在打,问他还要多久,他头也不抬地说打完这一局就走。
虞伽说行,然后,人就坐他边上,双腿交叠着放在他腿上,刷手机等他。
结果等了半天,这人还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那会儿就有点儿忍不住了,问还要等多久,他说马上就结束了,然而这个“马上”,又让虞伽等了十来分钟。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在他腰上踹了一脚,说:“行,打完这把你老婆就跟别人去逛街了。”
不理他,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从沙发上起身,姜则厌那时候才意识到她生气了,跟那头连麦的祁耀他们说要陪老婆逛街去,下线了,那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两人好不容易和好,就不幸灾乐祸地调侃他了。
五月中旬,天气回暖,虞伽这天只穿了一件薄款针织衫,热裤配马丁靴,特别辣,姜则厌坐进驾驶座的那会儿,她正要勾过安全带,结果卡扣还未落下,就被姜则厌凑过来扣紧五指压在玻璃窗上亲。
虞伽当时完全没反应过来,脑袋放空了好几秒,等意识到他在占便宜时,这家伙已经松开紧扣的手指,好整以暇地坐回驾驶座,发动引擎的同时,顺带着说一句:“敢不敢下次不穿那么少?”
虞伽别过脑袋斜了他一眼,坐正身子,伴随“咔哒”一声,安全带被摁进卡扣内,想说你管我,但话还没口中脱出,又隐隐觉得不对劲,那时候,视线再次朝三秒前从眼前一晃而过的某样东西挪过去,当彻底看清后视镜上挂着的那枚平安符后,呼吸一顿。
车子已经发动,姜则厌单手控着方向盘从地库驶出,虞伽缓了半分钟后,又一次看他:“车子不送人了么,东西怎么还会在这?”
“我老婆送的,能便宜别人?”
姜则厌说着,别过头瞅她一眼,补充:“我去要回来的。”
突然觉得好笑。
那辆死贵的限量版超跑他倒是大眼不眨一下地说送就送,最终却败在一枚分文不值的平安符上,这种行为太过纯情,不像姜则厌能干出来的事,但又太可爱了,心里爽得不行。
“怂不怂,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上虽然这么讲,心里却特别满足,指尖弹了下那枚轻微晃荡的平安符。
这时,车头在前方的一个路口打拐,他挺嘴欠地回一句:“这东西真要被弄丢了,你也不会在这儿讲风凉话。”
“烦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姜则厌忽然反问一句:“表呢?”
这话顾名思义,是在找她清算的意思,虞伽懂他,但偏回:“卖了啊,当时差钱,你那宝贝可值钱了呢。”
果然,他冷笑一声,方向盘故意打猛了些,脚下油门加速:“你就这么差钱。”
虞伽扶额看他:“搞什么啊姜则厌,敢不敢开稳点?”
他不搭腔。
后来的一路,真就一句话也不跟她讲,生闷气呢,但又表现出一副“老子无所谓”的样子,虞伽憋着笑,直到车子驶进商场的地下车库,姜则厌不带刹车的一脚挺进停车位的时候,虞伽才瞪他一眼:“这是要干嘛,造反咯?”
他还是不说话,摆张臭脸,熄火。
虞伽那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好声好气地喊了他一声,幸亏这家伙还算领情,还愿意抬额看她,但表情拽的要命,特可爱,虞伽当时就被他弄得有点受不了了,说姜则厌,你好没意思哦。
“怎么叫有意思?”
虞伽什么都没说,盯着他看了五秒后,忽然将手臂勾住他脖子,与此同时,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姜则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措不及防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她那儿压过去,前后不过两秒,她的嘴唇便贴上他脖颈,还偏偏伸舌头,姜则厌刚要有所反应,想扭转局面占主导位,她嘴唇又忽地偏移,在他锁骨处用力地咬了一口。
姜则厌皱了下眉,虞伽却说:“我怎么舍得卖,就算再差钱,那也是唯一一件能让我想起你的东西。姜则厌,就算分手了,我也不想忘掉你。”
姜则厌笑。
终于肯笑了,食指勾了勾她下巴,说:“走,陪老婆消费去。”
……
虞伽有时候觉得姜则厌这家伙实在好哄,说几句好话就变得特别大方,看上什么都给她买,这人还有个特别大的优点是非常乐意陪她逛街,从来都不喊累,反而虞伽逛久了开始喊累喊渴,姜则厌那会儿只问她想喝什么,帮她去买。
虞伽说找地方坐着一起休息下吧,然后,两人窝在咖啡厅的沙发里,他主动将她小腿叠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看法国那边给他发来的文件,一边帮她按摩。
隔壁桌几个女孩子简直羡慕死了,眼睛一刻不停歇地朝他们这儿瞟,还有个女生甚至还偷偷拿手机拍了照,都能猜到是要放到社交软件上炫“别人家的男朋友”,虞伽当时累瘫了,就没管,跟条死鱼一样窝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吸着冰拿铁。
后来,等歇够了,姜则厌就带她去一家特别高档的西餐厅吃饭,没有提前定位,包厢早没了,好在大厅还有靠窗的位置,能一览江边夜景,还时不时能听见邮轮的低鸣声从江面上遥遥传来。
等菜的期间,姜则厌一直在看文件看各种报表分析,简直忙死了,反观虞伽,完全没事干,只好刷微信朋友圈打发时间,然后,等刷到底端的时候,开始觉得无聊,但又不想打扰姜则厌工作让他分心,于是,锁了手机屏,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
五秒后,当视线无意间扫过某个桌面时,轻叩着脸颊的手指忽然顿住,呼吸起伏,因为那时,不远处昏暗的氛围灯下,她这辈子最怕见到的人,如今却横跨了两个国家,再次出现在视界范围内。
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一身“对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本事,但偏偏,在看到虞舒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