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好九弟,请您不要责怪……”她说到这里,想起还不知道沈葭的名字,“责怪这位姑娘。”
“看好?”上官皇后冷笑一声,“你的意思,还是你弟弟的错了?”
怀芸一怔:“芸儿……芸儿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皇后已经懒得听她的废话,见沈葭还若无其事站着,登时大怒:“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宫,居然还不跪下!”
其实沈葭只是一时愣住,反应慢了半拍,倒不是刻意心存不敬,被她一喝,立即就跪了下去,垂着头答道:“拜见皇后,臣女乃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如海之女,沈葭。”
上官皇后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家的女儿,这么没教养,原来是沈如海的。”
沈葭捏紧拳头,眉眼间全是不忿神色。
她初到京城时,因为不懂规矩,确实闹过几场笑话,从此京中便流传沈阁老家的二女儿是个草包之类的话,沈葭虽表面装得毫不在意,实则每次听见这种话都会生气。
上官皇后问:“你为何要打我皇儿?”
沈葭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怀芸打断:“母后,不是沈姑娘打的,是……是芸儿打的。”
沈葭惊讶地转头看她,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也挺小,居然这么讲义气。
“你?”
上官皇后压根不相信她有这胆量,拉过自己身后的儿子,道:“英儿,告诉母后,是谁打的你?”
“她,她打的我。”
小孩的手指头依然指着沈葭。
上官皇后怒不可遏:“你一介臣工之女,也敢打皇子?!谁借你的泼天胆子?来人!给我掌她的嘴,打到她认错为止!”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女官应声上前,抬起那蒲扇似的铁掌,就要往沈葭脸上打。
跪在后面的辛夷和杜若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护住沈葭。
怀芸哭了起来,膝行上前,边哭边磕头:“母后,母后,求您开恩,沈姑娘是无心之失,都是芸儿的错,芸儿愿代她受过……”
那边辛夷和杜若早被两个太监拉开,沈葭挨了一巴掌,这一掌下来火辣辣的,立即打得她的脸肿起老高,沈葭从未挨过打,这下疼得什么规矩体统都忘了,从地上跳起来就跑。
两名女官根本没想过她会跑,一时愣在了原地。
上官皇后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抓住她!”
所有太监和宫女急急忙忙去抓人,沈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转身就跑。
她在园子里左奔右突,像玩捉迷藏一样,一下跳到假山石上,一会儿抱着树往上爬,看得一干人都惊呆了,连怀芸都张着嘴忘了哭。
上官皇后见这些人追着她跑,愣是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沾着,气得喊道:“都别追了!将她围起来!”
一群人当即四散而开,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沈葭围在中心。
圈子越缩越小,眼见沈葭是逃不了了,谁知她忽然瞄准一个空子,竟弯腰从两名太监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众人:“……”
沈葭得以脱险,一时得意忘形:“哈哈,来抓我啊……”
话音刚落,她就因没看路,一头撞进一具结实胸膛,立刻两眼发黑。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雄浑的男子声音带着怒气自胸腔发出,振得沈葭耳朵发疼。
身后的人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小太监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沈葭捂着被撞疼的脑门,呆呆地抬头,看见了那天在太液池帮她摇船的老伯。
延和帝低头温和地问:“撞疼了没有?脸是怎么回事?”
“你……”沈葭还处在震惊中,“你是皇帝?”
“嗯。”延和帝淡淡道。
“……”
沈葭心想你居然是皇帝?!你是皇帝还帮我划船!你是皇帝还帮我划船去偷你的莲蓬!这是真的吗?但看大家都跪在地上不敢作声的样子,应该是真的罢?那我是不是也要跪一下?
沈葭双膝一弯,准备下跪。
延和帝却抬起手:“不用了,免礼罢。”
于是沈葭就直起了身体,其动作之自然,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心想,让你免礼你还真的免礼啊!人家只是客气一下!
沈葭这时又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那日在太液池边扶她下船的人,另一个就是给她送过荔枝的白胖太监了。
“是你。”沈葭看着胖太监道。
刘锦头戴刚叉帽,身穿大红坐蟒贴里,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个大肚弥勒佛,道:“又见面了,沈二姑娘。”
延和帝让众人平身,上官皇后讲明了来龙去脉,他听完,转头问沈葭:“为什么打朕的儿子?”
沈葭道:“因为他咬人。”
“咬谁了?”
沈葭指向怀芸:“她。”
延和帝看向自己的女儿,问:“芸儿,英儿是不是咬了你?”
怀芸站在原地,真是好生为难,承认的话会得罪皇后,否认的话,又对不起沈葭。
怀芸小心翼翼地瞥一眼上官皇后,见她眼底满是警告之色,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结结巴巴道:“父皇,我……”
延和帝已经发现了她手腕上的咬痕,还带着血,顿时暴怒:“怀英!”
九皇子平日最怕父皇,先前还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此刻却被吓得像只小猫儿般揪着皇后的衣襟,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延和帝最看不得他这副胆小懦弱的样儿,简直不像个皇子,怒意更是高涨:“上前来!朕问你,是不是咬了你三姐?!”
天子一怒,有如雷霆万钧,就连在场的成年人也后背冷汗直流,更别提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九皇子很快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紧紧抱着母后,不敢松手。
上官皇后心有不忍,劝道:“陛下,英儿他身体不好,禁不住吓,您有什么气,发作在臣妾身上好了,英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日后臣妾会好好教导他的……”
“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