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一样东西。”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或许此物,便是由那条灵脉所炼成。”
“可我等如何知晓那是何物?”有人问道。
“若魔界疑心那物件被仙门私藏,我们早晚会知晓。”苏檀思忖道,“如今仙盟要做的,是避免此等祸事再度发生。”
“依我看,不若尚武堂诸位分头行动,支援那些可能遇险的小宗门。”
“你怎知魔界下个目标为何处?如此分散人手,岂不是杯水车薪?”
“难不成便这样干坐着,被那魔障牵着鼻子走?”
苏檀揉揉眉心,也是发愁。
临安孟氏家主孟潜提议:“不如赌一把。”
苏檀问道:“何意?”
“魔界既有心闹出动静,想必不太可能舍近求远,我们便赌,虞盏下次的目标定在此次遭难家族的周边地界。”
他说得不无道理,可是难免让人怀疑他有私心。
临安孟氏,是最最临近遭难家族的。
众人一时不语,各自思量着。
“我承认自己确有私心,然请诸位想想,抛却这层私心,孟某所言,是否在理?”
苏檀出声道:“我看可行。”
祝云梨在这种会议上向来只是听,从不发表意见,如今破天荒开了口:“我也赞成。”
孟潜看她一眼,目光中竟存了些感激。
她颔首致意。
“孟掌门所言不无道理,可暂且一试。”谢长空也表明了态度。
剩余人中,大部分也赞成此提议。
如此一来,便就此敲定。
祝云梨同意孟潜的提议,是因为今日早间,她收到了燕珏的密信。
燕珏告诉她,虞盏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临安孟氏。
临安孟氏也算是一众修仙世家里面排在中间位置的,并非无名之辈。
屠孟家,定可起到震慑作用。
祝云梨一直在思索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向苏檀透露出这一消息,孟潜便站了出来,正合她意,便顺水推舟,应了孟潜的提议。
当日未时,仙盟众人出发,谢长空和另外几位仙师留守谷内。
祝云梨不敢留燕饶在谷中,便将他和阿落一同带上。
“这次,恐怕要同你母亲虞盏对上,你留在后方藏好。”
“我母亲……未必能认出我。”燕饶犹豫道,“自我记事起,只见过她寥寥几面,是兄长将我抚养长大。”
“那她在何处?”祝云梨皱眉。
“原先不知,现下想来,应是在魔界吧。”
他的母亲,需要一个容器,才生了他。生而不养,只派了一众魔兵扮作燕家下人模样,借此监视他。
她只需要燕饶活着,其余事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祝云梨有些同情他。
虽然她的母亲在她幼时便已仙去,可记忆中关于母亲的片段,总是温暖的,柔和的。每每回想,都像是扑入了刚晒过的棉被之中,尚能闻到日光的味道。
她再次嘱咐道:“尽管如此,你还是要藏好。”
虞盏或许认不出他,但一定能认出厄劫玉的气息。
燕饶有些不解,但仍应道:“是。”
祝云梨又添上一句:“阿落既跟了你,你便要护好它。届时你带着它待在仙门众人身后,于你于它,都安全些。”
阿落听了这话,龇牙咧嘴,似乎是在说它才不需要保护。
祝云梨轻点它脑门,指尖蓝光一闪,便将它定住。
燕饶强忍笑意,肩膀微微耸动。
片刻后,祝云梨解了法术,问道:“如何?”
阿落耷拉着脑袋,很是泄气,迫不得已承认了自己很弱的事实。
……………………
南下御剑一日有余,仙盟众人赶至临安境内。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天将下过雨,街上无一丝生气。
祝云梨收剑落地,不慎踩在了一片血水中,溅起的血珠将她仙袍下摆染红,绽起朵朵血花。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孟潜哀嚎一声,跌跌撞撞地踩着满地鲜血跑向孟氏家宅。
与之前如出一辙,孟家院中陡然立起一座尸山,上插魔杵,挂一绢布,亦用血写着“圣女亲至”四个大字,似乎是在嘲笑仙门众人的姗姗来迟。
祝云梨站在人后,不自觉攥紧了双拳,眸中浸满冷意。
隔着人群,她看向最前方的孟潜。
他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衣袍凌乱。尔后晃了晃,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主心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祝云梨仿佛能听到他灵魂深处的哀恸声。
他却只是跪在那处,连呜咽都发不出。
悲莫过于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