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在西山村支教,一教就是十几年。两人死得…太惨了。”
随着宋明月的话,那段往事露出施闻喜未曾见过的一隅。
“洪水发生后,他爸妈本来在学校外面,能逃走,但学校里还有很多学生,所以两人折回去救人。但水太大,屋里东西乱飘,两人是被电线和铁丝……生生勒死的。小奚的家人死得这么惨,他那时才十五岁,我还能怨他什么呢?”
施闻喜脸色刷白。
单凭空想象奚含光爸妈死亡时的惨烈场景都无法接受,但他是亲眼见到。
天灾无情,施闻喜从前只瞧见施家的支离破碎,失神道“原来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宋明月水润润的眼里含着怜悯,“所以在听说小奚成绩很好,但因为没钱读不下去书的时候,妈妈才会隐瞒身份资助他。而且…他很像你爸爸年轻的时候,贫穷但努力。”
因沉重的往事,母女俩一路再无对话。
到家时,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摸上施闻喜的发顶,“今天的事,吓到了吧?”
施闻喜感受着头顶的温度,嗓子发紧。
如果每天宋明月都能关心她一下,她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
施闻喜在别墅门口下车,宋明月坐着车再次回医院。
可惜,只有短短的一瞬。
她垂下眼。
-
距偷拍一事过去了半个月。
期间,奚含光按照补课计划风雨无阻到施家上课,从未迟到。
因着单方面解开讹钱的误会,施闻喜耐着性子一连补了许久的课,完全违背她“出气”的初始目的。
桌子另一侧,奚含光正在批改数学试卷,头都没抬抽出张崭新的英语试卷,推给她“无聊?再做一张。”
他拿过施闻喜的手机插上耳机,点开听力录音,示意她戴上耳机做题。
施闻喜面带不爽,“你好大的胆子,敢命令我。”
奚含光又把卷子拿走,“好,那就不做。”
施闻喜愤愤盯着他,“怎么回事,你是补课补出奴性了吗,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把卷子抢回来,戴了一边耳机,另一边自然塞进奚含光耳里。
施闻喜朋友不多,和人交往时边界感极弱,完全没意识到这举动有什么不妥。
见奚含光盯着她,施闻喜边在试卷上勾选边说“看我干什么,不是在做?你不是能一心二用吗?一起听,省得你一会改试卷还要再听一遍。”
奚含光红笔停在卷面上划出长长一道,他摘下耳机,把椅子拉开“不用,答案有文字版。”
施闻喜做着题,随意点点头。
补课结束,施闻喜凝眉望向桌子另一侧还在认真批改试卷的人。
“这个题型之前做过,又错了。”
奚含光用红笔在大题旁画上五角星,还扮演着“欠债者”角色。
施闻喜视线又扫过地上报纸刊登的偷拍狂新闻,有些出神。
偷拍事件结束了,这场游戏到这里也已经不好玩,她想暂停了。
他初次来施家时带了礼物,道别时她也送对方一份礼物吧。
施闻喜无论开心难过都喜欢花钱,花钱买东西能让她平静,给奚含光买个贵重物品,她就能心安了。
但奚含光有什么特别爱好吗?
施闻喜没时间研究奚含光的人生和喜好,打算就挑贵的买。
虽然施父清廉,但宋家是开私人医院的,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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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里从衣服看到鞋子,施闻喜看了一个又一个,下定论“差点什么。”
最终一个也没看上。
走时坐扶梯下去,施闻喜无意扫过电子旗舰店。
想到奚含光那款式难看的老人机,再想想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涯。
施闻喜下扶梯进店。
挑了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
一气呵成,五分钟不到就提着货走出来。
虽然价格不够“贵”,但,刚需+补课报酬+道别礼物=无法拒绝。
天热,逛了许久,走得脚底板疼。
施闻喜将包装袋放在书桌上,在房间里吹了半天空调才救回一条命。
原本想从商场直接去工厂和奚含光说不再补课的事,但未免太傲慢,真像把对方当成个玩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是等他下班来家里,坐下说吧。
可施闻喜从晚上六点等到七点,奚含光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施闻喜:下班没?】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