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棠雪看着寒舟眨眼间消失在了门前,警告的话语还牢牢回荡在耳边,索性耷拉着耳朵,重新躺回了铺有白色羊绒的大床上,准备狠狠睡上一觉,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屋内碧螺春的香甜,熏得人也软绵绵的,跟卧在棉花糖味的云彩里,让人丢了警惕,放松全身细胞,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温馨提示:恭喜弟子,打开上善副本。现在攻略度仍未进展,请再接再厉。”
系统熟悉的机械女音又在耳畔响起,这才提醒落盈想起了她还有任务傍身。
吓得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绷直了脚丫,弓起上身,鬼鬼祟祟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打量着屋内的装扮。
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以蓝白色为主。白色的大床,白色的圆桌,一套蓝色琉璃的茶壶杯子。
左手边竖立着等人高的乳白色玉制衣橱,旁边还有两个红木矮柜,上面分别放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各养着白昙和红梅。
右手边墙角摆放着蓝白渐变的书案,上面铺着几叠宣纸,搁放着一个墨砚,以及垂挂着几只棕色的木质毛笔。
落盈打开了衣橱里叠好的衣裳,全是清一色的白衣。有丝绸的,有棉质的,有云锦的,有绫缎的,有绒毛的,有罗纱的……
“师尊原来以前这么喜欢白色啊,不过……”
落盈歪着小脑袋,眸子半眯,仿若进了迷雾森林的小鹿,又将衣橱关上,转身摸着下巴,思索着。
“奇怪了,上川三年,都没见他穿过一件白衣,衣柜里除了白色,啥色儿都有。”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落盈开口说话时,才发觉嗓子有些干涩,估计是很久未尽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寒舟刚才坐的石凳上,有些余温还未散去。
望了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圆桌一圈,就只有一个里面还装着茶水的琉璃杯,也是他方才喝过剩下的。
“好歹也是上善的大太子,怎么就一个杯子,太穷酸了。唉~”落盈发表完自己的感想,还满眼嫌弃地重重喟叹了一声。给杯子满上茶水,端起就送到嘴边。
“说谁穷酸呢?”
寒舟想着她昏迷了十日,又刚升仙,不习惯不进食,边专门令人做了些仙膳,藏在衣袖中,瞬移到寝宫,就听见她嘀咕了两个字“穷酸”。
这熟悉的男音从背后一出,落盈立刻将杯子移离嘴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不敢回头与他对视,试图敷衍过去。
迅速收回右手放在桌下,心虚地用上下齿磨着口腔内壁的软肉,心想:“完了,真该死,都忘了仙人喜欢搞背后一套,爱神出鬼没。刚才肯定说他坏话被听见了。”
寒舟直接走过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先是注意到她的眼神左右飘虚不定,多半心里有鬼。尔后,低头查看了下桌面,杯里的水添满了,位置有所移动。再盯着她的嘴唇,仔细瞧了瞧,目光停留在上面。
小巧的粉唇,因为许久没得到清水的滋润,微微卷起灰白干皮,只有一处透着亮泽,有轻微的水光。
寒舟利用法术将杯子握在他手里,眼里亮起点点明火,微怒道:“碰我的杯,喝我的茶,睡我的床,不该赔偿下吗?”
“嗯?”带着反问的语气,眼神投射出不许人拒绝的逼迫。
落盈再熟悉不过,这样深似潭水的眼眸中,激起层层涟漪,绝对是没经他允许,碰他东西,惹他生气了。
只有一个法子,可以缓解他的怒火。
“砰”一声,若重石坠地的响音。
落盈屁股离开坐热的板凳,掀起白裙,硬生生地双腿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移动着膝盖,杵在寒舟脚旁。
张开衣袖,就是一个环腿抱。埋着脑袋,特别委屈:“神仙别这样嘛,那茶我一口都没喝。”
落盈一直都很清楚,每次在上川惹师尊生气,就是乖乖认错,抱他大腿,然后再说一好话,寒舟的脾气就会丢到九霄云外。
而此刻的寒舟,只是想让她可以心服口服地当自己的贴身侍女,找个正当的理由。没料到,竟然微微动怒,就把她吓到地上跪着了,心中些许愧疚,但她搞这一套,激起了他的兴趣,蛮想看接下来的表现的。
故意将小腿往内收了收,落盈就跟粘人的奶狗一样,也靠着离他的身体更近,寒舟压抑住了嘴角的笑意,他觉得这么软趴趴的性格,不符合第一性格的作风,应该是他喜欢的那个冰棠雪没有披着嫁衣死去。
试探着问道:“真的?一口没喝?”
“当然,一口都没喝。”
落盈为了增加信服度,语气特别诚恳,抬起之前一直躲避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用一双含水的眸子,望着寒舟。
她一想起,不久前,寒舟还十分认真地说,不听话,就会被抓去制成丹药。就害怕得要命,师尊有时候性格挺难琢磨的,而且还喜怒无常,万一真不管她了,把她拱手赠人,这上善,人生地不熟的,绝对小命不保。
落盈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可爱地抿起了下唇,带着腮部的软肉嘟了起来,那楚楚模样,像偷吃了桂圆的小仓鼠。
与此同时,寒舟听到了含苞待放的桃花,粉粉繁景染了一树,一朵接着一朵在他的耳边盛开的声音。
这些来源于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唯有一人可以令花开花又谢。一瞬间,寒舟了明这是他要找的人。
搭在茶杯上的右手垂到膝盖,心中很是犹豫,仿若蜘蛛网缠住了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地搭在了落盈新长出黑发根的颅顶,试着缓缓地张开五指覆盖,手心就似小花挠了一下,传到心里痒痒的。
噗呲一笑道:“刚才吓唬你的,别跪着了,地上冷……”
落盈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连忙松开手,颤巍巍地站起,刚弯下腰,打算揉揉有些疼的膝盖。
“啊”地一声,就被寒舟一手揽过细腰,横坐在了他宽大结实的大腿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的眸里似乎还夹杂不易察觉的柔情。
“不是,你……干嘛啊?”
落盈很不习惯,说话都哆嗦了起来。毕竟和幻境里的那个少年寒舟相处了百日,一直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