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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遇雨(1 / 2)

圣水寺中央种了一颗参天大树,依据树旁的标识,可以辨识出“神卿花树”的字样。在如此寒冷的季节,除了抵御严寒的梅花如火一般的红,开遍北垠,唯有这树上开出的淡粉色花朵,给银白色的世界增添了一抹烂漫绚丽。

树下四方都支起了摊子,上面卖着各种佛香和许愿丝带。

其中的一位和尚,打眼就看见了这两位穿着靓丽的少男少女,身子微倾,伸手招他们过来。

“施主,在下法号城暮。二位前来拜佛,定是有所求,不妨让贫僧为你们算上两卦。”

说话的和尚眉清目秀的,应当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和尚,看起来资质尚浅,由他来算卦,南晚絮认为实在不妥。

落盈似乎对府外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还没等南晚絮出声拒绝,她就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凑了过去。

“好啊,小师父。”她一边拉着南晚絮往这边走,一边嘴里嚷嚷着,“我叫落盈,冰镇三十二年腊冬那天出生的。至于,这位……”

她顿了下,观察着南晚絮他抿着唇,半天不开口,似乎有些不高兴,帮他答道:“他叫南晚絮,冰镇二十七年九月九日出生。”

落盈非常明白他们前来此趟的目的,接着脱口而出,嗓音甜甜的:“小师父,你帮我俩算算合适的婚期吧。”

城暮面无表情,右手随意掐了几下,眉首下垂,神情有些许沉重:“贫僧建议二位今年这一整年,尽量远离有关水的元素,若是能避开,施主你及笄之礼那一天便可举行成亲,实现双喜临门。但……”

南晚絮虽不信这些算命的,可涉及到不祥之兆,也还是得注意三分:“但什么?”

“若是避不开,贫僧建议二位施主三年后,再来一趟,让我为你们重新卜卦。”

落盈心中一直对神佛之类的东西,保持着崇高的敬仰,她当然十分诚恳地道谢了,又观察着周围的那些香客,都给算命的和尚一些钱财。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荡荡的,才想起今早爹爹将那包裹全给收回了,包括里面娘亲放的亚子。

正当她面露难色,准备将自己辫子上的珍珠簪花给取下来抵账时,城暮拦住了她:“施主,圣水寺这边算到凶兆,是不用给钱的,还请你收回。”

南晚絮心想这和尚还算有点良心,却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拉着落盈换了一家又一家。

他开始还蛮云淡风轻的,但就连寺庙里年纪最长的高僧都给出的是大差不差的结论,南晚絮心猿意马,每次转身离开,高高束起的马尾恨不得在那些和尚的脸上呼去一巴掌。

这次,最年长的和尚未让他离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劝道:“施主,既然事已至此,倒也不必难受,看开点吧。”

他悠悠地抚摸着自己的白胡须,递给了他俩一人一张红色的许愿丝带:“这个许愿丝带是圣水寺的特色,来此的人都要留下一条。”

落盈见南晚絮心情不好,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仰头对他说:“絮哥哥,我觉得有情人老天自不会让他们分离的,至于成亲这个事宜,或早或晚都听凭天命吧。”

南晚絮将目光移到落盈脸上,少女的眸中倒映着他的愁容,比他低一个脑袋的发上落了些粉色的花瓣,如同梦中会破碎的泡沫,美好地让他移不开眼。

“盈儿说的对。”

南晚絮不信别人,可但凡这话是从落盈嘴里说出来的,他就百分百无条件认同。

毕竟娘亲和爹爹早日成婚,也落得断尾而死,阴阳两隔,若是晚婚,能换得白头偕老,倒也值得。

问道:“多少钱?”

此刻,高僧被白色眉毛遮挡的双眸蓦地一睁,露出了矍铄的目光。

“二位施主,一共一百亚子。”

南晚絮从袖中掏出了亚子,交与和尚,又提笔沾墨,却迟迟没有落笔。

“施主,丝带上可以写下您来年的心愿,若是实现,再来此还愿即可,若是过了三年还未实现,我们会销毁丝带,连同您的愿望,一同随风带走。”

许是经历了岁月,老僧的声音饱含风霜,使他的言语让人深信不疑。

“二位许下心愿,那便只有天知你知,无第三人知,一定要保密,可不许泄露,不然不灵验。”

落盈猛地点头,悄悄地拿双手护住自己的许愿丝带,毫无犹豫地用墨水浸染了那鲜红的绸缎,一板一眼地写下:“家人长寿健康,絮□□日开心。”

落笔添道:“信女——落盈。”

高山之上,风比平地上吹得涌,涌起了她纷飞的青丝,也涌起了那神卿花树上挂满的红色丝带,顺带快速吹干了墨水的痕迹。

老僧看着两人都已完成了书写,欣慰笑得一圈一圈的皱子冒了出来:“这神卿花树相传是景神下凡间所种,将许愿带绑在这树上面,便能借神的祝福,实现愿望。”

“二位选个合适的位置,挂上吧。”

落盈立马撒开了南晚絮的手,兴高采烈地找了处人少的地方,踮脚挂了上去,又缠绕了三圈,生怕被风吹走。

松手时,没注意有香客竟然把正在绕的香插在了树枝上,不小心在左手虎口处烫了一块红印子,不深比较浅,她只是微微吸了一口冷气,就当这事过去了。

南晚絮刻意不去看她的愿望,比她慢了半分上前,专门将丝带系在了她刚才停留的位置附近。

就赶紧捏着她的左手对着自己的嘴,轻轻地吹了吹,心疼地发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落盈觉得这是小事:“絮哥哥,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娘亲要我天黑之前赶回去,也没空拜佛了,等日后我们再来吧。”

“好,都听盈儿的。”

南晚絮专门绕了半圈,踱步到她的右侧,牵起她的右手,询问道:“盈儿饿不饿?吃点斋饭吧。”

落盈点了点头,拉长声调:“饿——”

午饭过后,太阳正跑到山顶,往下直晒。尽管冬日的太阳不毒,但却格外刺眼,落盈中午喝的玉米粥,根本不管饱,索性下山比上山易,没到一时辰,都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南晚絮作为鲛人,嗅觉比常人灵敏,他闻到空气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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