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探路的千岩军伤痕累累地爬了出来，他用尽力气喊了一句，便随着崩塌的岩层坠落。
你眸光一厉，迅速拿起了刀。
混杂的声响中，你清晰冷静地吐出一个字：“跑！”
你没看到，香囊从你袖间滚落，随着滚烫火星一起埋葬。
*
“真是倒霉。”
伯阳狠狠呸了一声，用力将嘴里的灰尘咳出来。
劫后余生，他靠坐在边上，推了推你：“不过咱们也算幸运，嘿，大人，震动消失了。”
你没有吭声，伯阳感觉到手上的濡湿。昏暗中，血腥气弥漫，伯阳踉跄着爬了起来，摸到身上的烛火。
“哧——”
烛火跃动，映照出你那张惨白的脸。
“大人！”凄厉的声音传来，硬生生将你从半昏迷中喊醒。
你睁开眼，有些迷糊：“伯阳，你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你死定了！”
但很快，哽咽声让你一顿，你回过神，想起了自己在层岩巨渊，没在璃月大地上那座小木屋里。
“伯阳，我没事……”你又顿了顿，“死不了，扶我起来。”
伯阳扶你起来，用简易的方法包扎腰腹间的伤口。
你没说这是掉下来的时候为了护住伯阳才伤的，毕竟再如何，你也是强攻型的水系神之眼拥有者。
——比伯阳这个术士要耐造。
然后你淡定地指挥柔弱的术士一路上给你砸墙。
层岩里魔物横行，必须尽快跟其他千岩军汇合。
听着声响，你寻到了千岩军们。幸运的是，大家运气不错，除了少部分伤亡，只有过度的惊吓。
你沉默着让人烧掉逝去的人，一丝一毫都不能留给层岩魔物。
“大人，现在怎么办？”跃动的火光中，有个年轻的千岩军问你。
他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有恐惧，也有着期盼，现在抬着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你。
你的心在颤抖，却微笑着道：“我会带大家走出去。”
我会带你们出去，带你们见到黎明的璃月，我也会再次见到魈，将亲手绣好的香囊送上。
你不由地摸了摸袖口，摸了个空。
*
层岩没有光。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照明工具也每天只点两盏。
你走在前头，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干脆闭上，纯粹用感知前行。
“小心一些，不要掉队。”
一层又一层，层岩的地图记忆不断被你在脑海翻阅，你用尽心力，终于将千岩军们引回熟悉的道路。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你看到了前方的光，你瞬间提高警惕。
“好像是……千岩军……”
你眯着眼，不确定的欣喜蔓延。
光越来越近，仿佛在全力奔跑，你身后的人也看清楚了带着光奔跑的大军。
“千岩军，是千岩军！”
“呜呜，有救了。”
“太好了，谢谢大人！”
所有人都明白，那是来支援的千岩军，如果你们没遇到层岩崩塌，本来应该早在五天前就汇合。
幸好，幸好……
“噗嗤——”
你拔起刀，挥向了暗处，雪亮的刀光闪过，一头躲在暗处的魔物死亡。
同时，另一只魔物的利爪刺穿了你的肩头。
“大人！”
伯阳接住了你。
你狠狠抓住他的肩头，第一次露出了恐惧，颤抖着声音道：“逃……”
“什……”伯阳睁大了眼，看到了周围无数的魔物，还有看到了……朝他们而来的，神色癫狂的千岩军。
“污染……”
伯阳苦笑：“大人，我们逃不掉了。”
“不会的。”你颤抖着声音，“伯阳，记住了我昨天给你画的层岩地图了吗，记住它，死死记住它……”
你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将刀插进了层岩层里。
轰——
层岩倒塌。
*
你是一个强大的，控制力极好的水系神之眼拥有者。
你控制得很好，感知力告诉你，很大的几率，你身边的千岩军摔下去不会被破碎的石头砸中。
至于你自己。
你轻点石块，单手翻转，用没受伤的肩膀发力，将自己挂在了石壁上。
你得留下来断后。
无论是虎视眈眈的魔物，还是已经被污染的千岩军。
……
“我娶你好不好？”
……
“小鱼，你在听吗？”
……
你的面前浮现了一幅幅画面，无数散乱的光线，伴随着低沉的轰鸣，侵蚀着你的感知。
你看到你十岁的时候背着刀离家出走，遇见了仙人哥哥。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我叫小鱼。”
仙人哥哥低垂着眸，石珀般的双眸美丽不可方物。
你看呆了，有一天趁人不注意强行亲了他一口。
仙人小哥哥红透了脸。
“不敬仙师。”
……
“金鹏大将？魈？”
后来长大的你用唇齿磨着这人的名字与称号。
“与我相配。”
夜叉这回没有吐出不敬仙师的话，可看你的目光更有了恼怒成羞的滋味。
你笑嘻嘻，哼哼道：“金鹏金鹏，呼叫金鹏。”
“没脸没皮。”夜叉别过脸
*
金鹏金鹏。
呼叫金鹏，我是小鱼。
小鱼困死在无水的层岩巨渊。
原谅小鱼，小鱼会化作浮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