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去了一趟玉阙关,只是那时如鸢已经离家,二人上门后也并未追查到许多东西。
“那不过是你没有问对人罢了。”
萧云淮扬眉淡扫他一眼,徐徐又道:“你我上次前去,只知他们两家是对家,自然是相识。但你不知,他们两家不仅相识,且甚为熟络,那家的公子更是如鸢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楚逸之一愣,听出其中大有文章,萧云淮轻轻点点头。
萧云淮同楚逸之第一次前去玉阙关调查楚家变故之事时,彼时装作楚家远亲问及楚家对面那一家门户,那家的公子便是如鸢同昆玦所说的哥哥元赫,元赫本就与如鸢青梅竹马,相知相交,早知楚家人丁单薄,从未听闻过楚家有什么远亲,便对萧云淮二人心生警惕。
二人同他家问及楚家的变故,元家二老所答便也同官府的说法的一样,惟说及如鸢时却是元赫在答,只道楚家是个儿郎,名作楚玄,家中横遭变故后便出了远门,消匿无踪。
他当时这般答话,便是因为担心萧云淮二人并非良人,惟恐又是别处来的泼皮上门来骚扰,毕竟当时如鸢守孝期间,受了多少泼皮骚扰的污糟事,元家最是知道。
当时元家二老明白他的心思,便也一概都说是楚家的是个男子,只为维护如鸢。彼时萧云淮二人也不知如鸢服丧期间受人搅扰之事,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作罢。
而此番萧云淮又再前去,一去便见楚家的宅屋是元赫在打理,心知元赫定然与楚家关系匪浅。
元赫一见是他,想起了一年前他也曾来过一次,原本心中更生戒备,然萧云淮这次却径直同他说明他知道如鸢是女身,也知道如鸢在何处,只望能从他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好保全如鸢。
元赫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听到事及如鸢,便对萧云淮松了戒备之心。随后萧云淮同他说明来意,元赫方知如鸢如今身在元安,又听萧云淮提及许多有关如鸢之事,方才真正相信了他,于是便带他去了楚家。
二人说及当初楚家发生的那一场事,萧云淮方知,如鸢当初在家时,本是要为双亲守孝一年,然则总有一些腌臜泼才见楚家如今只剩一个孤女,又生得好颜色,便欺负上门来。
纵然有元赫护着,日夜看守,但如鸢又怎忍心?再有便是,纵然如鸢一身好武艺,然那些上门来的泼才里,寻常的地痞流氓或是泼皮户她能自己动手打了去,可找上门来的可不止是些泼皮户,有当地豪绅,有权有势中那等不要脸的,她若出手,立时便要把她关进牢里去,双亲灵位又有何人看守?
如鸢心里再清楚不过,到时元家必会去牢里把她捞出来,上下打点,必定折耗极多,且不知要如何对人低声下气,元家世代清流人家从不曾向谁人低头,元家二老对她又那般好,如鸢又何曾愿?
如此种种,元赫都最是明白不过,奈何不得,加之如鸢也深觉徒留无用,她便从此收拾行装江海飘零。虽是如此,然元赫不愿如鸢若有朝一日回来了却无归处,便一直替她打理着楚家宅屋,供奉双亲。
萧云淮本以为如鸢只是因为孤苦无依才行走江湖,同元赫见过面后才知其中原因并不止如此,更因为后来遇上的那许多腌臜事,他方才知道,如鸢所受都是何等的苦辛。
......
“他二人自幼一同长大一同玩耍,自然是青梅竹马。彼时你我前去,同他家说你我是楚家远亲,那元公子很是聪明,看出一些端倪,以为你我又是想来吃绝户的泼皮。虽明面上同你我答了些话,但实则不知你我底细便藏着话不肯说与你我听。”
“当时我也不知他同如鸢的关系,虽有所察觉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此番我又再前去,却正好瞧见是他在打理着楚家的院子,一来二去,方才知道了这些事。”
萧云淮说完,楚逸之已然恍惚,相比他而今也是孤家寡人,果然女子在这世上一旦孤苦无依,才当真是活得比谁都难。
“此前也未问过她,未曾想到她一个姑娘竟如此过活,不过那元家公子心地倒不错,比我......更有一个兄长该有的样。”
他恍惚地道,心间忽然明白了如鸢那日那句,说他为何不早些出现,心里便又一阵揪心。
“只是打小宫女走后,起初还偶尔在清明或重阳时有一两封书信寄给那元家哥,同他报个平安说一说见闻,让元家二老不必担心,后来日子长了,便彻底杳无音讯。这期间咱们与萧云澂都没有追查到她的踪迹,直至她今年打开春遇上那公子,其后便一直待在那公子身边,我想,萧云澂必定是在这期间觉察到了她的踪迹。”
话至此,楚逸之也恍悟地点点头:“想来便是如此了......”
只是一提到那公子,楚逸之忽地聚拢眸光,意味深长地道:“事已至此,那位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我想必也该明了了。”
萧云淮神情忽滞,眼神却并不意外,而楚逸之又再添了话:“其实我此前就有所怀疑,我想你心中其实也早就猜到。”
知他者,莫若眼前人也,萧云淮略微垂下眼眸,目色愈发黯然,的确,他心底也早就猜到了,方才又闻如鸢提起泽月山,便几乎是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想,哪怕现下没有湛王说的这般话。
“的确,最初我也并未将她所说的公子与那妖物相联,她说公子生着不可见光的怪病,而后你又告诉我那妖物也见不得光。尽管如此,我却也想或许救她的那个公子就只是个得了隐疾的凡人,你行医数载,不是也医治过肌肤有疾见不得光受不得日晒的人吗?”
“直到方才她说府上公子就在泽月山,三百多前的那场恩怨,最后的结局便是在泽月山脉深处的泽月城......若是身患罕疾的寻常公子,又怎会恰好在泽月山上有这么一位......”
萧云淮神情恍惚,事到如今也都明了了,楚逸之观他此模样,只能沉叹,又接着分析道:“湛王这个人胸中城府深似海,生性又多疑,至今仍不肯将计划全盘托出,然他欲借大妖助力重演三百年前的历史却是肯定。”
“我若猜得没错,既是大妖,必定不是轻易能控制的,他定是要先借如鸢之手寻得大妖,再进一步有所行动,届时他要如何让那妖物归顺于他又是个问题,我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