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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喑啼风雨晦(三十六)(3 / 5)

无辟阳珠时立于阳光下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但如鸢深深明白这东西对他的重要性。

天一亮,他的境况便由不得选,而他刚才已经做了抉择,现在唯一能做抉择的只她一个了。

凉风习习,麓秋山上虽聚集万千兵马,却百般俱寂,不闻兽行不闻鸟鸣,亦不知这长夜到底何时才尽,天际到底何时才开。

行宫里的人们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一场战事,然而漫漫长夜,却始终未闻任何动静,眼看远处天际将开,反而叫人心底焦虑不安。

彻夜对峙,教人已经十分疲累,如鸢扛着剑深吸一气,喉间沉咽,再抬首时,眼眶虽红,目色却如利剑,直直刺入昆玦惶惑的眼中。

“公子,我自去岁刚开春行到泽月山便留在你身边,虽总是搅得你不能安静读书,但也算尽心侍奉无一不周,你也从没给过我工钱,今日,就看在这一年多我伺候你的份上,我便只想同你谈一个条件。”

她忽然变了声音,昆玦深深看着她,好容易聚拢涣散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去否决或者应承,如鸢就已经同他开口道:“今朝事至此,我知你若出手定然无人可与你匹敌,然你且看看楼下这万千的将士,虽为凡人却不惧生死,蝼蚁至微,亦有心之所归。”

“今日,我楚如鸢愿换秦婉柔复活,无论世间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诡术,是不是真的能活已死之人,我愿以身一试,换你亲眼见证。”

“愿只愿,你能彻底毁了缚阴索,从今往后再无东西可缚住你,不为这天地间任何旁物所拘束,也再不要被人暗算,成了旁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利刃,枉杀无辜,平添血债!”

“你一定得答应我,若真能得秦婉柔复活,你同她只管双宿双飞,绝不与淮王殿下为敌!绝不手染七万将士血,只要你答应,我楚如鸢自愿成全!”

说完,楼台上众人无不骇目,萧云澂冷哼咬牙,惊变了脸色,原来这才是她的算盘。

“小宫女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

没等昆玦张口,萧云淮锥心地嘶喝,额上暴起青筋,还未开战,一身严丝合缝银光灼灼的盔甲却仿佛已经被如鸢击穿。

如鸢在他眼前化为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成全什么?谁要你成全?谁他娘的敢让你成全!”

如鸢侧过头,看见他睖睁且朦胧的双眼,萧云淮的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可一看到他眼眶红极,她还是忍不住又泪眼婆娑。

楚逸之也冲她吼:“楚小二,楚如鸢!你在做什么?你对这妖物这么煞费苦心做什么?!如今事到临头让他做选择,你看见他动摇恍惚的神情了吗?他有半分在意你的性命吗?你没有听到他答,他愿意跟那秦婉柔去过什么双宿双飞的日子吗?!”

“从前他待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奴隶。如今说来我才明白,那夜大雨他留你一人,原是因为见了跟他心里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春分那日他刚回来就又去了云鹤楼,而今再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动心,你还顾及他做什么?你还要拿你自己的性命去成全他什么!”

楚逸之急得跺脚,恨不得把所有话都掏出来送到如鸢心坎里去,让她睁开眼好好地看一看眼前那个早就背弃了她的人,或者说从来就没将她放在眼中的人。

纵然二人都嘶喝得快哑了嗓子,心间却都深深明白,如鸢这是要舍了自己,保得他们安泰,不止是他们,还有楼下七万将士的性命,她要拿自己一条命规避一场流血的大战。

萧云淮攥紧了长剑,内心如蚂蚁啃噬般无比焦灼煎熬。

他当然明白,他的小宫女怎么会不保住他呢,怎会不保住楼下七万将士的性命,但他萧云淮也不是没做好准备要与妖物血战一场,就算妖物本事如何通天彻地,他身为皇子,身为淮王!就是剐了血肉,也不会叫如鸢去牺牲。

他会保住麓秋山,也会保得她的性命。

长风半里,如鸢心间忽而舒展了许多。

她嘴角始终含笑,深知楚逸之跟萧云淮都恨不得把肺腑都掏给她,但她沉了千般思虑在眼底,却笑:“兄长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琅华堂吃流水宴的时候吗?”

这一句道出,楚逸之终是愣住了。

这许久以来,如鸢从来称呼他为先生,纵然是在知晓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后也是如此。

楚逸之从未在意过什么称谓,他从前就说过,如鸢拿他当朋友,当兄长,都是理所当然,从知晓了楚家在这世间不只剩下他一个人起,他便深深想过,定要拼尽全力,好好护着这个妹妹。

但今朝,却是如鸢第一次称他为兄长,偏偏是在眼下这般情形。

楚逸之多想她这样唤他是在寻常任何情形时,是在喜乐平安时,而不是现在这般,一瞬便压住了他胸中万般愤慨,让他不得不静下来听她这一句。

“那时大家都在,你,玉郎,元赫哥哥,庭芝兄,还有我和公子,你说在座的满堂都会陪着我。那时候多好啊,大家都在......你还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吗?”

她轻声问,惊惶的三人彻底愣然。

眼见天色仿佛快要褪去晦暗,如鸢又叙:“我这一辈子最清楚的事便是我之宿命如飘萍,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山水不测,自安天命,一切所遇不过情理之中,不过今生有幸遇见你们......”

她抬首看了看他们三人,泪光低垂中一声轻叹,却道:“此生无憾。”

盈盈中卷起眼角,恍若春雪澌溶,笑如春风拂面。

“鸢鸢儿,从前你离开过一次,这便够了。而今我好容易寻到了你,这才多久,你便要舍了性命离我而去?”

半晌,都不及同她说些什么的元赫终于哀求地质问,她越是这样展颜含笑,却越让人觉得眼中刺痛。

这次他没有叫她楚小二,而是如楚伯父楚伯母从前那般唤了她一声鸢鸢儿。

他多希望楚伯父楚伯母还在,能把她唤醒过来,纵然她不听他的,她一定会听伯父伯母的话的。

如鸢瞧见元赫浑身发颤,心里顿时被人伸手攫入一般一再收紧,泪盈于睫停顿不了瞬息,倏忽便被挤落。

今朝元赫那双从来最是清澈通透的眼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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