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他到底经历什么。 一个副师级别的人能受如此重的伤,其余的宋巧根本不敢想象。 除了晚上精神有些不稳定,身子恢复还可以。 在苏钟军能吃肉食进补的时候,除了部队每日送的病号饭,林倩两口子每天也是骨汤不断地送。 等着苏钟军出院的时候,人胖了一圈。 在外人面前,他笑眯眯故作无所谓姿态,甚至不乐意旁的小战士搀扶自个,非得一个人缓缓走到车子前。 宋巧无奈跟着身后,跟随他的步伐,双手忍不住向前伸着,等着随时搀扶苏钟军。 他受伤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回家后,只说苏副病了,得在家里休养几天。 好几次宋巧欲言又止站在床头,看着男人无神的双眼,心里堵得慌。 “我不能说。”他讪讪开口,带着愧疚。 其实这事轮不到他受伤,但是危险在面前,总不能看着那群年轻的战士被淹没在战火里。 他算犯了军事大忌。 缓了好久,宋巧才劝自己认命。 好在她现在没上班,能在家里照顾苏钟军,一日三餐都有高蛋白,一个多月下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工资又出去一大半。 令她欣慰是苏钟军恢复不错。 从军多年也参与大大小小的任务,时常见他双手扣紧藤椅,宋巧明白那是克服心里的恐惧。 现在的性子虽然恢复不了从前,但相比在医院和刚出院那会,人已经开朗许多。 没欣慰几天,后遗症接踵而至。 一到阴天,苏钟军的身子就受不住地发麻,等缓过劲身子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 今天宋巧刚出门,去新家属院拿大姐给她准备的老母鸡,放下肉菜上楼的时候,看见苏钟军瘫倒在地,衣领间全是水渍,一层叠着一层。 “钟军,你没事吧?”宋巧顾不得心慌,故作镇定将他扶到床上。 仔细一看,她眼睛已经红得不成样。 有宋巧在,苏钟军安心许久,竟开起玩笑:“怎么跟小兔子似的。” 这时外头灌进风,宋巧才晓得他病犯了。 “怪我,出门没关好门窗。” 苏钟军讪笑:“这关你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连门窗都带不上?” 说完,屋里一阵沉默。 确实他的手臂的伤让他抬手十分艰难。 晚上喝鸡汤的时候,他固执非要自己吃饭,一家人劝着让他消停会。 谁知这句话刺痛苏钟军的人,他参加不少任务,有些任务落在身上,出发的时候就没打算能回来。 现在回来倒成了一副废人模样。 看着一家人哀求又心疼的目光,他咬牙使劲端起汤碗,故意抬高手臂一饮而尽。 等放下碗筷,额头早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两个闺女贴心帮苏钟军擦着。 苏珍像小老师哄着:“爸爸,你真厉害!” 苏钟军怜爱摸了摸女儿的头,呲了一声,手臂抬高了又扯到伤口。 “苏珍现在长得太高了。”他忍痛开着玩笑。 一旁的宋巧看的心疼,咽下哽咽招呼两个孩子出去玩。 她劝苏钟军静下心好好养身子,部队都给他放假了就不应该着急。 可苏钟军听不进去,表面上答应好好的,私下还是努力‘折磨’自己的身子。 没想到还是有成效,在滨海市的表彰大会上,他终于能扬起手中的勋章冲着最后面的宋巧乐呵。 本以为这风波会渐渐消散在平淡的日子里。 除夕前两天,宋巧一边照顾苏钟军,一边得参与冉氏饭菜馆的事。 晕头转向的时候,苏钟军平静告诉她,他的调令下来了。 “去滨海市基地当参谋长。”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升反降。 宋巧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想去找基地问个清楚,实在不行托刘师长去军威问个清楚。 “我是犯了错误的,这个职位已经很好了。”苏钟军抱着宋巧,“再说我也觉得咱们该去滨海市。” “你说你舍不得岛上的妇女,现在船只一天五趟,有啥事来往也方便的。” 看见苏钟军平静的目光,宋巧撒不出气。 “都听你的。”她哽咽说着。 命令就是一道催命符,正式调令下来第二天,一家六口加上三大车的行李离开了东山岛。 载行李的车来往跑了四五趟,看着行李占满半截船厢的宋巧,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倒是孩子很激动。 住进大院靠里的套二层小楼后,就在二楼来回跑着,一会看看这间屋子,一会看看那间屋子。 选自己的卧室都折腾半天。 基地这边很是重视,他们搬进来之前已经派人打扫过屋子,又派来几个小战士帮忙搬东西。 年轻人力气大,夕阳西下时候,宋巧已经在厨房收拾收拾准备做晚饭。 这厨房比东山岛的大许多,进屋三面都有柜台,中间还类似有岛台的桌子。 她就在中间的桌子上和面,抻面,随后一人煎了一个鸡蛋,一家人吃的简单。 现在更得计划过日子,冉氏饭馆那边她还没有进账的资本,苏钟军到滨海市少了艰苦地区补贴,工资一下少了十多块。 “这屋子比东山岛大多了。” 苏母本也气愤,可是看见这两层的宽屋子。 从没见过的红木楼梯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