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该让警察过来善后了。” “……”灰原哀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夏刚才的口吻,明显不像一个开朗阳光的高中生侦探,倒是很像组织里那群经常嘲笑警察的成员。这群人平时都在当着年轻外围成员的面说些什么啊……不,这不是重点。主要是江夏作为组织成员,口中忽然冒出来一个“找警察善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不对,这依旧不是重点…… 灰原哀按了按额角,为这细微的错位感沉默片刻,终于想起来了现在该干什么。 ——从江夏的话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只是…… 灰原哀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人。 刚才她也在二川肇坠亡的现场,知道刺猬头青年手里攥着一盒“死亡留言”。所以遗书不可能是他留下的——这不是自杀,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最坏的情况下,这间大厅里,可能同时存在着两个凶手——一个在一年前杀死河埜的人,和一个刚刚杀死了刺猬头编辑的人。 而这里的嫌疑人,一共也才三个而已…… 三分之二的概率,灰原哀现在看谁都可疑。 再加上己方武力值不行的人太多,万一揭穿情况以后,场面过于混乱,被凶手或者凶手们趁乱捞个人质,江夏的处境会变得很被动——从刚才的卡车的事来看,罗伯和江夏彼此不像是同伴,罗伯未必会帮忙。阿笠博士和孩子们就更不用指望了,那个扎马尾的女高中生也瘦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细算下来,他们这边能打的,好像就江夏一个。 灰原哀看了看非常可疑的天土老板和秃头冒汗的主编,又看看和江夏并不算熟的罗伯,最后瞄了一眼一群小孩、阿笠博士这个老人,以及纤细柔弱的远山和叶,低声说: “要不先假装不知道,等天亮报过警再说?……或者我先帮你找点绳子过来?” ——等嫌疑人们睡着之后,一个个敲门闯进去,夜袭把凶手麻晕捆牢……这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正好她带了几管麻醉剂——自从上一次被佚名小姐口头接纳为佚名组织的外围成员后,灰原哀身上就总带着一些这类东西。这让她有一种和组织同步了的微妙安心感。 江夏却没有接受这个建议,他轻轻摇头,认真道:“离天亮还有很久,不能高看罪犯的心理素质——如果他纠结过后,觉得这件事瞒不过我们,趁夜卷着行李离开,后续会很麻烦。” 而且蜘蛛公馆那边还有一起案子。等破完案,他还得尽快去找琴酒和伏特加汇合,防止两个忙碌的黑衣人嫌他动作慢,丢下他提前跑去月影岛…… 灰原哀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夏,感觉他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你有办法报警?” 随着这句话出口,她忽然想起了旅馆里那部奇怪的座机。 ——以往遇到类似的封闭情况时,电话线往往都是被直接剪断。 但这一次,却是整根电话线都不见了。 这或许意味着…… “电话线没被毁坏,而是被藏起来了……你有办法拿到它?” 灰原哀一想到很快就能找到警察、结束这起案件、回房间睡个好觉,眼睛略微一亮。 江夏正想点头,却忽然记起一件事。 他低头看向沉稳冷静、除了外表是小孩以外,怎么看都像个优雅大人的灰原哀。 忽然就想起了原世界线里,这个假小孩假装肚子痛,满地打滚,逼藏着电话线的人把线交出来的一幕。 ……说来惭愧。他有点好奇。 江夏看看灰原哀,按下冒头的良心,再看看灰原哀,再按下良心…… 灰原哀正侧耳等着听“找到电话线的方法”,却半天没听到动静。 她疑惑地抬起头。 就见江夏直勾勾盯着她,欲言又止。 灰原哀:“……?” “那个……”江夏措了措辞,弯下腰低声说,“你装成急性阑尾炎,肚子痛倒在地上打滚的话,那个人或许就主动把线拿出来了。” 灰原哀:“……” 她想了想那个羞耻的场面,原本凝重的神色慢慢僵住。 ……要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大人就算了。可是现在,江夏就在旁边,此外还有一个知情的阿笠博士。 灰原哀目光一飘,看着黑色窗户上倒映出的沉稳的自己,陷入沉思。 ……如果换一个人拿她当工具人,她可能要借机敲诈一只时尚新包。 倒不是自己买不起,主要是想看看对方肉疼的表情,用那种心痛来弥补自己的羞耻。 不过,江夏的提议其实有点道理。想无伤拿到电话线,这、这似乎确实是个办法。 灰原哀看了看大厅里整洁的地面,默默构思着待会儿打滚的姿势和台词,并积攒了一下勇气。 但即使决定了要做,也到底还是有点尴尬。 她面色镇定,嘴却停不下来,缓和气氛似的嘀咕道:“小孩得了阑尾炎他就会交出电话线……那种人真有那么好心?等等,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是谁藏起来了电话线?知道是谁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本来只是尴尬时的没话找话。 谁知话音刚落,灰原哀忽然眼尖地看到江夏目光飘向旁边,像是有些心虚。 灰原哀:“?” 她回忆了一下江夏刚才的动作,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于是带点震惊地拉住他,确认道:“……你真的有别的办法?” 江夏:“……” 他虽然有不少转移别人注意力的方法,说起话来也很擅长避重就轻、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别处去,借以规避他不想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