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元:“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萧泽煦凝眉思考着,“本王立即给宋公写封书信,他自有办法暂时保全镇国公府的安宁。”
孟娴仪心里松了口气,觉得安心了很多,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有重复了一遍,“娴仪替爹爹谢过殿下。”
萧泽煦:“只是,此非长久之计,东宫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需想个万全之策,裴将军有何看法?”
萧泽煦说着,看向裴行之,寻求他的见解,裴行之叹了口气,“此事的确重大,臣一时不敢妄言。”
裴清元:“现下,也只能行缓兵之计,先确保镇国公府的安危。”
午膳后,裴清元和裴渝景正在房中聊天,梁若云来了,说请的姑姑已经在前厅了。
裴渝景原本愉悦的脸庞,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梁若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同她说:“小时候若是学的当紧些,如今娘也不会逼你不是?”
裴渝景嘟囔着嘴,“那女红确实麻烦,还有那宫里的礼仪太过繁琐,孩儿想想都心情不悦,再说娘为何总盯着我一人?阿姐比我年长,怎么不见娘逼着阿姐学这些?莫非娘是偏心不成?”
裴渝景心中自然明白娘为何逼着自己学,可她还是满脸怨气的‘明知故问’起来。
一旁的裴清元眉头一皱,悄悄瞥了娘一眼,生怕娘把她也连带上,赶紧反驳道:“你呀,少往我身上扯,娘说你呢。”
“我不管,反正娘就是偏心。”
梁若云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心里五味杂陈,的确很不是滋味。
“景儿,娘跟你说过,那桩婚事,若日后被提及,你就是......就是储君之妃,怎可不懂半点礼数?日后如何服众?不能叫人看了我裴家的笑话不是?听话,好好跟着姑姑学。”
梁若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圣旨已下,皇命不可抗,不愿意又能怎么办?
裴渝景心中自然也清楚,生在这样的时代,便只能顺应时代的潮流,听从命运安排。
又怎能弃整个裴府于不顾呢?那岂不是成了裴府的千古罪人。
裴清元知道妹妹心中烦闷的很,正巧军中无事,便陪着她一直学了一整个下午。
去到军营的时候,殿下不在营中,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朝着城门去了。
果然如她所料,殿下又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
究竟是喜欢黄昏,还是习惯了?
裴清元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其实殿下每日站在这里眺望,是在沉思,今日所思之事,不必想也知道,必定是镇国公的事情。
“殿下还在想镇国公的事情?”
他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嗯。”
“可想到了万全之策?”
“尚未。”
“不必太过担心,况且殿下素来擅长谋划,定能很快想到法子。”
她认真宽慰的眼神,让萧泽煦心中的沉闷缓解了几分,没等他开口说话,她又接着说:“殿下把手伸过来。”
他显然是有些茫然的,但还是没有多问,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
裴清元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将一根糖葫芦放在他掌心,“浣柔总说,吃糖葫芦能让心情变好,方才来的路上见那老人家在吆喝,便买了一串。”
他拿着糖葫芦的手僵住了片刻,有些出乎意料,又觉得十分惊喜,他将那串糖葫芦收回,嘴角不由的勾起浅浅笑意,“我还是儿时吃过。”
“儿时?那可有些年头了。”
“小的时候,上元节母后就带着我出宫逛灯会,每次回宫之前,我总要缠着母后,问她要糖葫芦,她没办法,便只得叫下人去买。”
他的脸上先是洋溢着丝丝笑意,似乎在回忆里,小时候是那样美好,很快笑意消失,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裴清元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
“殿下快尝尝。”
他剥开外衣,咬了一口。
她又追着问:“怎么样?甜不甜?”,满脸期待,等待着他回答。
“嗯。”
“殿下若是喜欢,便多吃几口,明日我再给殿下买便是。”
萧泽煦被她的话语逗笑,只觉得她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了笑。
“浣竹。”
“奴婢在。”
“快去请大夫。”
“是。”
梁若云吩咐完,那丫鬟浣竹正要出门,就被裴渝景拦了下来,“不用,娘不必担心,左右不过是脚扭伤了,没什么大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说着动了动脚,虽然的确是有点疼,但似乎也不严重,便忍了下来。再说了,要是娘知道她真的受伤了,定要担心。
“我还要去军营,就不在家中陪娘用膳了。”
她说完赶紧离开了,只留下梁若云在原地抱怨:你们一个个整天往军营跑,留我一人空守着裴府,无趣的很。
到军营时,天已经黑了,将士们正在吃饭,凌英说要给她准备饭去,却被她制止住了。
“二姑娘这腿可是受伤了?”
从一进军营,凌英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裴渝景在椅子上坐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左腿,痛的‘嘶’了一声。
凌英见她疼的厉害,也担心了起来,“真的受伤了?怎么回事?”
“就是今日学礼仪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扭伤了?那你还强撑着从裴府走到军营?二姑娘你可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夫人知道必定又要担心了。”
“你不许告诉我娘!”
凌英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去请军医。”
片刻之后,凌英带着位陌生人回来了,那人眼上蒙着块布,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感觉的到他眉宇间饱含诗书气,儒雅的很。
凌英将他带进来之后,没有说话,就出去了。
裴渝景心中疑惑万分,不是说好了请军医?怎么来的竟是个文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