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裴将军。”那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你是何人?”
“在下刘文钦,乃刘烨之子。”
刘烨是军中的军医,自从裴渝景记事开始,他便跟在军营,刘烨医术高超,就算是宫中的御医也未必赶得上。
“裴将军可否把脚伸出来,容在下看看?”
“你如何能看?”
裴渝景见他眼睛上蒙着块布,想来定是有眼疾,既然看不见,又怎么能行医呢?
“来的路上听凌将军说了,裴将军乃是扭伤,这伤在下见得多了,便是不必看,一摸也可知晓十之八九,再者说,若我要知道,问问将军也未尝不可。”
他说的很镇定,颇有一种神医的感觉。
他都这么说了,裴渝景也就没再说什么,心中也很好奇,一个看不见的人,究竟能否医治?
他伸手,在裴渝景的脚踝处摸了摸,裴渝景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腿。
他的嘴角却泛起了点点笑意,“医者治病之时,不分男女。将军不必拘谨。”
“我......本将只是腿放的不舒服,想换个姿势而已。”,心思被看穿,裴渝景自然面子上过不去。
摸到伤处之后,刘文钦皱了皱眉,“肿的如此厉害,将军可是带着这扭伤的腿走路了?”
裴渝景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他还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我想着不碍事,便从裴府来了军营。”
“从裴府到这军营少说也有些路程,将军怎可如此疏忽大意?若是伤的再重些,便定要卧床休息不下十日,将军这又是何苦呢?”
裴渝景稍有些诧异,他既是个瞎子,又如何能清楚的知道裴府道军营的距离?只是,眼下这时刻,她顾不上想太多了,心思全然放在他所说的话里,“那我这伤严重吗?”
“骨头错位,需得正位才行。”
“那便请吧。”
“有些疼,将军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裴清元笑了笑,“本将军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区区扭伤算得了什么。”
然而事实是,骨头正位那一瞬间的疼痛,远比她想象中的厉害多了,她一时没做心里准备,疼的差点大叫出来,但从小习武加之在军中的地位,她迫使自己强忍着,没有大声叫出来,只是小小的哼哼了几句。
刘文钦虽然看不见,心中却觉得有趣,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将军试试。”
她将脚踩在地上动了动,欣喜道:“除了肿胀的有些疼以外,好像没什么不适了。”
“那便好,一会儿回去,我给将军写份单子,每日按时敷药即可。”
“对了,你叫......?”
“刘文钦。”
“方才便想问,你看不见,怎知裴府到军营的距离?”
他又笑了,一笑起来,好像是极其的温柔,“我并非看不见,只是前些日子,眼睛受了感染,过两日便可痊愈。”
原来不是个瞎子,裴渝景莫名的欣慰了几分,“那刘大夫日后可还会来这军营?”
“家父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从前,往后这军营便由我来随行。”
“如此......也好。”
“将军若无吩咐,我便下去了。”
“好,有劳刘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