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白途将屋中一切摆在明面上,并非屋主人毫无防备,却是有恃无恐。他笃定即使有人潜入,也什么把柄也都抓不到。
他的谨慎相较常人更甚,自开始就没有留下证据。
赵云奕翻来覆去看着那几张信纸,忽然目光在某处一顿,轻声唤道:“泊影,你过来看。”
泊影朝屋外看了一眼,自一排山河图志旁走开。
“发现什么了吗?”
“落款。”
泊影微微一怔,凑近了些看过去。赵云奕侧过身,将手中两张分属于七月与八月的信纸稍稍偏向她。
“七月和八月的这两封信,最后一页虽语意完整,却没有落款。”
泊影随便抓来两封信打开,发现果然如赵云奕所言。在所有信件的最后谭以都留下了落款,唯独七月八月的两封信,以简单的公事汇报结尾。
真正的最后一页写着什么,不得而知。
“和谭以前往渡影阁的时间对得上。不管是否与渡影阁的委托有关,必然是白途不愿叫人知晓的。”
她正说着,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碰撞,赵云奕自一旁的木匣中取出了某样物件,在烛光下显出映出微弱光辉。
“这是……长命锁?”
赵云奕将手中的物件递到泊影面前,泊影借着火光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长命锁。
长命锁看上去有些年头,缠在上面的红绳已经变了颜色,而长命锁仍旧崭新模样,在烛光下微微发亮,大约被人精心养护过。
泊影将长命锁放在掌心,指尖无意触及底端,好似触摸到些许凹陷痕迹。
她将掌心金饰翻转查看,见到长命锁底端被人刻上了四个字。
吾儿长生。
刻字端方规整,唯有“生”一字末端向上扬起回勾。
“长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泊影喃喃道。
赵云奕听见她的话,从她手中拾起那只长命锁。泊影眼前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孔。
她心中一瞬闪过某种猜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前段时间曾在赵弗章房中见过这个名字,绣在一只布老虎身上,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泊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平静,望着他的眸光微微颤动。
“三皇子的乳名,是不是长生?”
赵云奕静默了一瞬,面色复杂:“你前阵子不是回苍平去了?何时又去了三皇子府?”
“……抽空去看了一眼。”泊影一愣,目光躲闪。
赵云奕盯着她,良久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曾听余贵妃这样喊过他,但并非没有可能。当时宫中传言称余贵妃怀胎时忧思过重,导致赵弗章出生时候情况也不大好,据说险些没了性命。后来总算身体好些,再长大些却与寻常幼童不大相同。”
泊影闻言,渐渐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望着那只长命锁陷入思考。
腕间温度逐渐散去,赵云奕垂下眼睫低声说道:“可这若是赵弗章的长命锁,为何又会出现在白途房中?”
“也未必就是赵弗章的长命锁,谁才是那个长生,还尚未可知。”
说着,泊影忽然灵光一闪,蓦然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或许长命锁和布老虎,其实都属于同一个人。不是赵弗章,而是白途。”
她直视着赵云奕的双眼,好像看着那双眼睛中映出的自己,脑中愈发清醒。
不等赵云奕回答,她便接着说道:“白途来到临安之后独与赵弗章兄妹二人亲近,所有人都当是因着三皇子格外特殊,国师不必避嫌,而福安公主受宠,白途也格外关照些。但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
窗外冷风吹来,烛火一阵摇颤。
泊影忽然感觉有些冷,背后生出一阵寒意,缓缓道出心中推测时声音还有些犹豫。
“其实白途早就知道,赵弗章如今拥有的全部,其实都该属于他。而他,才是真正的三皇子赵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