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乐康惊讶了一瞬,沈淮书的名声谁不知道,那是前不久刚刚入驻城主府的从都城远道而来的大将军,不过想到周锦惜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于是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信誓旦旦道:“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会替你保管好等着你回来那天还给你的。你的话我也会尽力帮你带到的。”
周锦惜这才真正笑着点点头,能遇到邓乐康算是她的运气。“布谷布谷--”邓乐康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布谷声,邓乐康着急道:“这是有人来了的意思,我得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干粮和水,你拿着,我怕你在这吃不好。”
邓乐康一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个蓝色的布包着的干粮和牛皮袋里装着的水,周锦惜没想到邓乐康竟然想的这么周到,于是接了过来感动的拿着东西点点头。
邓乐康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周锦惜最终还是快步走出了地牢,周锦惜将东西放在地上,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心想,桑家....就目前而言她还不知晓桑家和唐家的关联是什么,增城看似三足鼎立谁也不让这谁,实则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谁说得准呢?
不过自从邓乐康来过以后,时间过得很快,周锦惜坐在地上背面靠着冰冷的墙壁饿的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接连几日没有人再来过,就算有一开始桑榆和邓乐康送过来的水和干粮,那也总有吃完的一日,周锦惜一日出不去就要多饿一日。
虽然有桑榆的帮助,但是周锦惜也清楚她现在依旧受制于方初棠,而桑家必定在暗地里也受制于唐家,这应该才是自己会被关进桑家地牢的真相,但是现在的周锦惜光是动脑子都觉得费劲,只能轻轻抬了抬手腕拿起身旁的一块石头在地上多划了一道。
至少她能看得见外面的天空,可以以一昼夜作为一天的记录,这样也能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多少天,周锦惜腿边的地上就有几道石头划过的白色痕迹。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是唐家寿宴的日子了,周锦惜暗自想道,方初棠为何要给自己下请帖,还要用这种办法把自己关起来?明明可以等明日自己不肯赴宴再出手也不迟。
这不禁让周锦惜想起来自己在曹州的日子,她也是如此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只是那时还有人日日进来送饭,可是现在若是再无人来救自己,恐怕就只能饿死在这里了。
不知道邓乐康找到沈淮书了没有....周锦惜轻轻闭了闭眼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突然,外面一阵骚乱声,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外面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周锦惜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自己距离外面人的距离,其实应该不算很远,但可惜就是无人知晓在地牢里还关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锦...周锦惜。”沈淮书趁乱按照邓乐康画的地图一步都没有停留的直接越过重重障碍找到了周锦惜的具体位置,还好邓乐康的手稿画的足够细致,否则就这偌大的桑府要找一个无人问津的人的话还是有些费劲的。
周锦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林殊?可是林殊不是已经走了吗?周锦惜有些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睁眼,明明自己已经很累了,好像真的就要闭上眼睛了,可是在沈淮书的一声声呼喊中,周锦惜似乎听见有人用剑将锁链砍断的声音,然后她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
一时间竟然也分不清来的人究竟是林殊还是沈淮书,周锦惜眼前的沈淮书分成了两个人影,一会是林殊一会是沈淮书,然后便在周锦惜实在想不明白之际彻底昏死了过去。
周锦惜好像看见林殊站在自己眼前,模模糊糊的,甚至看不清楚脸庞,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能够知道那就是林殊,她一身藕粉色襦裙站在原地,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周锦惜或许会惊讶的发现自己如今的这身衣服分明就是小时候母亲最爱给自己穿的那身。
“林殊?”周锦惜着急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林殊,可是却似乎离林殊很远,林殊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转过头来看了周锦惜一眼,就这一眼,周锦惜险些吓坏,林殊的眼眶里分明没有眼珠,就这么黑漆漆的!
“沈喜!”邓乐康看着惊醒的周锦惜终于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放心的喊了一声。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周锦惜被吓出一身冷汗,眼前似乎还是林殊被挖去了眼睛的模样,心下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林大哥已经和自己分道扬镳,没有自己这个倒霉的人,林大哥应当过得很好才是。”
但是那副空洞眼神的样子还是令周锦惜想起来青龙山莫名失踪那些人。邓乐康看着周锦惜醒过来以后一言不发,就这么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一时间回想到袁州的事情,试探性问道:“沈喜?”
周锦惜这才猛然回神看着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邓乐康,然后强扯起嘴角道:“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恍惚。”
邓乐康这才松了口气,坐下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们了。不过真的好险,你知不知道郎中说你若是再饿一天恐怕人就饿没了。”
“是沈淮书救得我吗?”周锦惜问道,其实她应该能猜到的,因为那个身影并不是林殊的,而是与之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消瘦一些的沈淮书的,再加上自己早就让邓乐康赶过去通风报信,所以沈淮书能来,她也并不意外。
邓乐康点点头道:“是,他问我要了桑家的地图,然后让人点燃了桑家主院里的那颗大槐树,趁乱才将你带了出来。”
周锦惜这次才算是明白那时候自己听到的走水了是怎么回事,不过沈淮书还真是一点没变,要点还就只点桑家主院的槐树,恐怕桑家主院受了不小的损害。周锦惜无奈的想着,不过沈淮书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眼见着周锦惜再次回归沉默,邓乐康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日他们说的那个窃取赈灾银的那个...女子,就是说的你吧?”
周锦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无奈的点点头道:“嗯,不过真相不是这样的,我是奉君上的命令前来查清此事的,怎么可能贼喊捉贼?”周锦惜生怕邓乐康不信,详细的解释道,毕竟因为赈灾银一事,邓伯父也受到了不小的难为。
邓乐康慌张的摆摆手道:“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只是为何你明明是来查这件事情的,